“谢娘娘美意,这都已经填六回了。”秦怀月刚谢过苏妃,就见门口的玉蝶神色慌张急匆匆跑了进来:“娘娘!”
“何事如此慌张?”苏妃见玉蝶急得冒出不少汗,连忙询问缘由。
只是玉蝶还未说出口,青蕊就随着一位穿着高级的宫女进来,脸上神色也如出一辙的难看。
“苏妃娘娘,我家主子记挂着秦检讨,难得来后宫一趟,让她得空来鸾回殿,亲自赏赐。”
说话的人正是云织,正恭恭敬敬的朝着苏妃行了一礼,又朝着秦怀月施礼:“还请秦检讨来一趟。”
秦怀月先前常来给焕嫔与其他妃嫔送一些诗抄,也听过林贵妃的名号。
林贵妃是车骑大将军林必先的长女,哥哥林千峰又在朝中为皇帝要臣,由此二者荫庇着,她在后宫中纵横跋扈多年,脾气古怪,时常有宫女受她责罚,轻则仗责,重则驱逐出宫。
只是彼时她与其并未有过任何交流,不知今日是为何,突然说要赏赐她。
待到秦怀月随着云织的带领,到了鸾回殿,林贵妃已经在美人榻上等待多时。
见女官在帘外作礼,她这才缓缓掀了那道遮蔽的碎玉珠帘见她:“来了?”
林贵妃懒懒道来,起身细细打量秦怀月两眼,见眼前的女官倒是生的个子挺直,气质出众,虽说不施妆容,只涂了些淡淡口脂,但言语神态里,都带着些清冷恬淡味道,确实有饱读诗书的文人样子。
尤其是那双生的极好的杏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倒是干干净净,如照了一张明镜般透彻。
“你。。。。。。倒是长得不俗。”
秦怀月和林贵妃都有点惊讶于这句话,这一说出口,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一会。
“谢过娘娘的夸赞,臣今日第一次见娘娘,也觉得您人如其名,芳华自盛。”秦怀月点点头,也对她露出真诚的笑容。
这倒不是她恭维,眼前的贵妇虽说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华贵的穿着与丹凤眉眼之中,的确是透露出不少孤傲美艳的气质来。
林贵妃听她这话,受用得很,面上表情也舒展了不少:“只可惜我年近四十,人老珠黄,比不得你这将将二十的女官肉嫩皮白。”
“哪怕臣再年轻,也比不得娘娘您在后宫日日夜夜,为皇帝排忧解愁二十多载来的功高劳苦啊。”秦怀月颔首,面不改色答复过去。
林贵妃听完,面色古怪的看着秦怀月:“我倒是奇怪,怎么后宫那些妃子都喜欢你,原来是因为你这般油嘴滑舌。”
“娘娘谬赞,臣只是多读了些诗书,会点嘴皮上的些许功夫罢了。”
林贵妃不语,招呼她坐下,又指了云织看茶:“既然苏妃有意抬举你,那你可要亲力亲为,多在后宫为各宫娘娘们分担些才是。”
秦怀月看着呈到面前热气正盛的新茶,只思考今天都已经进了六七盏茶,怕是要失眠到天明。
“既如此,赏你些家父刚送来的珍贵墨宝,你且拿去用,得空倒也常来教教其他皇子公主们才是。”
云织知自家主子的意图,连忙把她面前放乱的戏本收到一边,将那些赏的物件取出来拿到秦怀月面前。
秦怀月眼尖,见那些戏本标题,尽是些近日京中时兴的新书,大多都编排出来在那戏院里唱,风评都还不错,便斗胆问道:“敢问娘娘平日里可是爱看些戏曲?”
“哦?你倒是看的挺深,这都能看得出来?”林贵妃听她这般说,也来了丝兴趣:“既如此,你可知道些什么新曲子能听?”
“臣自然知道。”秦怀月朝着林贵妃拱手笑道。
“臣近日到那芳梅园来听,其中有一位名为兰娘的曲姬弹唱极为好听,听她们新排的曲子,多是《玉簪记》和《红梅记》之类的剧本,想来娘娘应该还未听过,若是娘娘喜欢,臣自愿听了来再请她们来宫中,供各位娘娘们一观,也好消磨闲暇时间。”
她这般恭维,刚好说到林贵妃心坎上,引得她忍不住勾起嘴角:“那好,也请女官你辛苦一番,找来给我,也刚好与各宫姐妹们一同观赏。”
“是。”秦怀月忙恭维接下。
“既如此,云织,再赏些银子给女官,我乏了,送客吧。”
待到云织将那秦怀月送出去,才急急的跑来了林贵妃榻边:“娘娘,方才奴婢一直想说,又不敢跟你讲,现在才敢跟你说。”
“说。”榻边小憩的贵妇见不得云织这般磨叽。
“您忘了给您请秦检讨来是做什么的吗?”云织跪在旁边,急得声音发颤。
林贵妃这才想起,她请那女官明明是来教自家孩子多学点东西的,怎的方才被她一打岔,全都被她给带着走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林贵妃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