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睚眦必报,当真仗着自己这个明炆帝亲自任命的修撰受伤,就给自己这个小小检讨加活,秦怀月只好悻悻换了话端。
“修撰大人吃了那糖霜球?”
“是。”
“甜的还是酸的?”
“酸的。”方明川直截了当回了她。
“好吧。”秦怀月本来还想着,自己当时为了找他,买的一大袋糖霜球忘了拿,现在回去也来不及,只好就当留在那里。
只是没想到既然那果子如此酸涩,他还全部都吃了下去。
秦怀月只得释然道:“看来大多是些酸果,这下忘记拿也不心疼了。”
“当真那么好吃?”
“其实也没有,就是尝个新鲜。”
秦怀月听黎清说这家做的极为好吃时,自己还满怀期待,现下这般,只能失望的瘪了瘪嘴:“可能与老板做的日期有关,总不能六公主买的时候甜,我买来就这么酸。”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买了来赔你。”方明川见她真的烦恼此事,只好以此当作赔礼。
“成交。”
秦怀月见他同意报销,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也没计较直接把她拉来他家府邸的事情,美滋滋的下了马车。
宅邸门口,周伯伯见她来,已经招呼老伴一同邀她,说是今日又做了些好吃的,看她晚上过来,正准备给她尝尝。
“大人。”卫凌听马车上的两人针锋相对了一路,虽说最后自家大人占了上风,但还是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态没有想象中的平稳,只好来问了方明川:“这样做,当真瞒住怀月姑娘了吗?”
方明川只定定看着远处,那与两位家仆拉家常的少女,垂眉捻了捻手指尖干涸的血迹,冷然凝眉。
“以她的聪明程度,怎么会不知道我在骗她?她只是不愿过问我罢了。”
他早就知道,对自己除了同僚之义,提携之恩,她并没有再多别的情感,哪怕是今日今时,也当真半点感情都懒得与他施舍。
那藏在碟碗之下的竹签,就是他为了验证而引她来的棋子,倘若她当真不把这暗示当做来寻他的理由,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成立。
至少她来了。
那他还能有几分胜算。
“平日里是翰林院光鲜的修撰,背地里也是皇帝任命检举的御史,方明川,你倒是藏的够好,当真是那皇帝养的一条好狗。”
未闻轻而易举的道出他的身份,方明川立刻明晰,朝廷之中必定是有了内奸。
“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只想跟你达成交易,倘若合作愉快,以你的身份,日后在朝廷之中的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只需要你帮我们除掉那林必先。”
“相当不错的交易不是吗?如今你也正在检举查证林家,你的那块碎印,正是林家家印,害死你母亲的人,也与那林家有关。”
合上双眼,方明川紧紧握住了手中匣子,想到里面那块带血的碎印,面上骤然生出一抹冷意。
在与未闻交谈过之后,为了不出差池,他借秦怀月之手,在大理寺面前伪造了一场与鞑靼人相交锋的不在场证明,原本以为天衣无缝,但还是被她看到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