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恩自褚淮山出去开会就一直在他书房玩。莲花池水雾缭绕,有水的地方风就低温,他在屋里折腾半日闲,倒是玩的开心,可惜自己穿衣裳没个分寸。
回来被褚淮山亵玩剩下半日,身子骨扛不住,最后也就倒下。
褚淮山让医生开了药送来,一碗冲剂,兑了23的水,亲自尝不太苦,这才把人上半身抱起来,一勺一勺地喂。
逢恩乖软,起初不爱喝药,褚淮山掐准了他听话,也是跟人讲道理,乖乖宝宝,喝了药病灶去了就好,乖一点。
逢恩不再挣扎,再难喝的药一口一口喝下去。
水温热了些,他躺下,双颊一片发红,一只手扯紧了褚淮山的衬衣角,不让他走。
“你这小人撒起娇倒不含糊。”褚淮山顺着逢恩的手坐回来,大掌抚摸他额头,低声细哄,“刚才不愿意吃药,现在不让人走,想干什么,嗯?”
逢恩不讲话,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褚淮山声音,身子不自觉朝他靠拢过去,拿人大腿当枕。
前妻打电话,褚淮山本想出去,见怀里小人黏他的紧,又不忍心。
接起电话,他嗓音压得不能再低:“志华。”
“你怎么了?声音这么不对劲。”宋志华疑问,“这几天天气变化大,你这折腾着开会,又受凉了吧,我让高观给你送些补药?”
“谢谢,我没事,不麻烦高医生。”褚淮山听见那头有儿子的声音,猜到这种电话缘由,“康平夏令营结束了?”
“对啊爸爸,我昨天就回来了,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宋康平变声期过去,长成大人,“你今天开完会了吧爸爸,我给你带了美国特产,去找你呗,跟你住半个月。”
儿子和父亲通话,一向比妻子要顺当些。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血,褚淮山毕竟还是很疼爱,不是别人。
康平这孩子也争气,一个月前参加的全国游泳赛一举获得冠军,作为特优尖子生,国家队的教练直接发出邀请,想把他招标入队。
褚家几代人都在红圈有头有脸,康平却随他妈妈更多一些,自小厌恶这些殊荣与名利。
婉拒了所有邀请。作为奖赏,他只和父亲要了1万块钱和一张美国夏令营的报名表,便高高兴兴跑出国玩,昨天才回来。
他来找自己倒是没问题——前提是,褚淮山在首都住。
当着前妻的面,褚淮山无法拒绝孩子。平常都是宋志华自己带孩子,康平难得想找父亲一次,褚淮山挑不出理由拒绝,便答应了让他来。
康平开心,跟宋志华一击掌,挺大的个子还原地蹦起来,像小豹子一样嚷,“真棒,我可以去找爸爸玩!从河北到北京买最近一班的票,火车就一个小时,然后打车去爸爸家……”
宋志华看儿子这样开心,也跟着笑:“康平,你爸爸最近开会忙,你别给他捣乱。”
“妈,你这话说的,我是18,又不是8岁,能捣什么乱?”康平扔下一句爸爸再见,没等宋志华讲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宋志华一愣,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忍不住拍儿子的肩膀,怪他太莽撞:“你这孩子,妈妈和爸爸还有话要说呢,挂这么快。”
康平耸肩,“那你再给爸爸打过去呗,多简单。”
“算了。”宋志华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说的,老话常谈,不说他也明白。”
康平不插手爸妈感情,收拾自己行李,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把金牌拿给父亲看,让褚淮山为他骄傲、开心。
褚淮山和宋志华离婚许多年,旁人的婚姻因为有一个孩子而续写美满,他们却恰好相反。
本是因为身家背景结的婚,结果才半年,前妻的父亲就被查出犯了错误,面临严肃的惩罚。彼时褚淮山要往上提拔,一正一负赶在一起,为了不影响丈夫仕途,宋志华生下康平就和褚淮山办了离婚,切割掉一切关系,不想连累他半点。
褚淮山官升几级越来越大,宋志华逐渐发觉没有丈夫的日子同样很好,于是和父母迁居河北,一个人抚养康平,一家四口也算和谐美妙。
作为父亲,就算离了婚,褚淮山在儿子抚养这方面也从来没有短缺过什么。正因如此,宋志华才不想让他插手康平的性格培养,总觉得他对孩子太宠溺,几乎有求必应,一定会把康平养成一个败家子。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信这个。
褚淮山出生就是官几代,他自己都没吃过苦,脚踩别人的平步青云,又能指望他让儿子受什么苦?
看康平乐呵装东西,宋志华忍不住嘱咐:“你爸爸这个月最忙,要全国开会,还要出差下乡,你去了别跟他要这要那的,好像妈妈平时短你什么一样,知不知道?”
“知道。”康平把箱子收好,打开衣柜,半天也挑不出一件外套,“唉,没新衣服穿。”
“你这一柜子全是衣裳,还嫌不够多。”宋志华调侃儿子,“那是你爸爸,又不是女朋友,怎么每次见他还得打扮的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