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小摊上摆着宁竹没见过吃食糖块,她都一一买来尝了尝,最后还给每人买了串糖葫芦,连平安都没忘买了些肉干投喂。
街头空地上有表演吞剑的杂耍,宁荷从来没见过,很是感兴趣,宁竹几人便陪着她一起看。
当卖艺的汉子将手中的剑吞得只剩下剑柄时,宁荷看得嘴巴都张大了,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阵阵喝彩。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锣声打破了这热闹。
“闲人退避——”
一顶八人抬的乌木轿辇缓缓行来,轿子外观雕刻着精美的花鸟虫兽,细看轿顶之上还隐约可见龙纹,四角上悬挂着琉璃宫灯。
轿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眼角也不敢有一丝额外的动作,深怕颠簸到轿中的贵人。
轿子前后簇拥着四十余名侍卫,身着皮甲,腰间佩刀,面色肃穆。
这排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百姓们生怕冲撞到不该冲撞的人,霎时间如同潮水般往两边退散。
宁竹担心平安太矮被挤到,一把抱起它,另一只手拉着宁荷退到路边。
封炎则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宁竹看着那顶低调奢华的轿子,在心中暗自猜测。
难不成这就是茶摊小二口中的那位“贵人”?
她心中刚浮现这样的想法,前头就有人给了回答。
“真是好大的阵仗!”旁边有个挎着菜篮老妇人咂舌道。
“那可是七皇子殿下,皇帝的亲儿子啊!”一旁卖果脯蜜饯的老汉接话,“皇亲贵胄!你当是咱们这个小镇子上会有的人物吗?”
宁竹将平安放下来,竖起耳朵,听见更多议论声从人群中传来:
“七皇子来咱们这干嘛?”
一个挺着肚子的富商摇着折扇说道:“不是我说,你多久没出门了,这么大的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你居然还没听说过?”
他身旁书生模样的青年开口:“兄台,你快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那富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皇帝下了诏令,让七皇子来咱们这儿找知州大人,结果知州大人连面都没露,七皇子去了三次,连嵊南关口都没能得进,好大没脸。”
那书生张了张嘴:“这,知州大人不怕得罪陛下……”
“谁知道呢。”富商摇摇头,说着指了指轿辇,“看这样子,应该是要走了吧。”
宁竹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皇室中人。
她踮起脚往前头看了看,可是个子还是太矮,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秒,一双手突然托住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
宁竹低头对上封炎琥珀色的眸子,也不客气,朝他笑了笑。
“谢了。”
正巧轿子就走在跟前,风吹过,掀起了丝绸轿帘一角。
宁竹看清了坐在轿子里的人,那位众人口中尊贵的七皇子殿下。
这么热的天,他的轿子里非但没有放冰块,反而还用薄锦盖住了双腿。
他眉目低垂,脸色略有些苍白,捏着书卷的手指,甲面带着淡淡的青色。
又一阵热风吹过,他忽然掩唇咳嗽起来。
一个侍女慌忙上前压住轿帘,低声告罪。
宁竹莫名觉得那侍女的侧脸轮廓有几分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此时,轿辇旁骑马的护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侍女,粗声粗气地说:
“这么笨手笨脚,怎么配来照顾公子的”
轿子内,七皇子的声音传来,带着咳嗽后的沙哑,却依旧温柔:“武波,退下。”
那护卫,武波立马讪讪收声,只是还担心地问道:“公子,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