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波回头看了眼卢绍,见他点头,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他不爽地松开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拍了拍曹大郎的脸:“要是骗老子,你就死定了,明白吗?”
卢绍径直走了出去,片刻后,他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病容难掩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生得格外秀气,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活人气儿,倒像是只“活生生”的鬼。
走到门边时,卢绍让开身子,毕恭毕敬地对着他说道:“公子,就是他说的见过那个小孩。”
末了,他又转头对着曹大郎道:“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曹大郎连忙保证,声音激动得几乎不成调:“她和我妹妹在一起的,说是要去昌县,半个时辰前刚走,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
一旁的曹大嫂也忙不迭作证,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我也在!听见他们亲口这么说的!绝对没有骗您!”
病弱男人转动着手腕上的琉璃串珠,不置可否,只微微颔首。
“你们走吧。”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曹大郎欣喜若狂,转身回去拉吓得瘫软的妻子,他的脸上还带着侥幸的笑容,以为自己和妻子终于逃过了一劫。
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曹大郎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以至于他丝毫没注意到病弱男人说话时没有一丝情绪的语调。
站在他身后的武波却明白这句“走吧”代表着什么。
武波冷笑一声,手中的刀闪着寒光,下一秒,他就将那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曹大郎的肚子。
曹大郎的身体抽搐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痛苦和恐惧。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呻吟,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腹部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
曹大嫂呆滞两秒,顿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可是她的声音还未完全发出,便被另一刀无情地切断,身体软软地倒下。
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小小的柴房中入目皆是刺眼的鲜红。
而地窖中的曹云水,还未来得及替爹娘死里逃生松一口气,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就透过木板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伸手一抹,手指触到了那黏稠的液体时,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她颤颤巍巍地将手指放在鼻尖,闻到了让她作呕的腥味。
那是血。
曹云水的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跪倒在地上,泪水汹涌夺眶而出。
地窖上方,病弱男人轻咳一声。
“让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他说话的声音轻柔含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像是被毒蛇紧紧缠住了脖颈
曹云水已然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时,那群人似乎已经离开了,空气安静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她颤抖地伸手去推顶上了木板,感受到一片濡湿,似乎有什么重物压在上面。
曹云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出声。
地窖里一片漆黑,只有从木板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照亮了她混着眼泪和至亲鲜血的狼狈脸庞。
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另一边,野外土路上。
宁竹抬手摸了摸跳个不停的右眼皮,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不舒服吗?”季新桐留意到她的动作,轻声问着,眼中带着关切。
宁竹眉头微微皱起,右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的位置:“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季新桐闻言有些紧张起来,抿了抿唇道:“要不,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
季新承也听见了这话,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宁竹。
“要不要紧?”
宁竹本就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她一有动作,后头跟着的人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