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抽出行李箱拉杆,顺手把书包放在行李箱上:“进去吧,少爷?”
方辞“嘁”了一声,率先进了门。
林宿把行李箱和书包送进方辞卧室,然后跟他一起等爸妈回来。
两人分坐在沙发两端,中间恨不得还能再坐下七八个人。
方辞一直在接电话发语音,和朋友报平安约时间出去玩,等爸妈下班到家,门还没开,他又飞速坐到林宿身边,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态度。
林宿啧了一声:“过来干什么。”
方辞咬着嘴唇,眼里迅速氤氲出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宿哥,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林宿心想爸妈回来你开始演兄友弟恭了,早干什么去了。但他还没说话,门口就传来一声喝斥:“林宿,你又想干什么?!”
林宿百口莫辩:“我干什么了?”
方辞垂着头:“爸妈,是我自己往他跟前凑的,不怪宿哥。”
方天河满脸愠色:“林宿!给我滚回房间去!”
林宿不可置信地看向方辞,在爸妈看不到的角度,方辞很挑衅的朝他摆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宿:……有病吧他。
真不明白他们一家人非把自己叫回来干什么,看他们一家团圆的天伦之乐吗?
他连话都懒得说,转身上了楼。
在房间里看了会儿课件,房门忽然被敲了两敲。
林宿还以为是保姆,说了声进。
见是方辞,林宿平复的情绪瞬间又翻涌上来,冷声问:“有事?”
方辞像是没看见他的冷脸一样,自顾自地进了房间,顺手拿起他床头柜上的红绿色套娃把玩:“你在崇彦的时候不是说把那朵木棉花的标本送我吗,我来拿了。”
林宿冷嗤:“我要是不给,你是不是又要和爸妈告状?”
方辞笑:“这点小事还不至于。”
他掂了掂套娃,觉得分量不太对,把它打开,果然看到了里面放着的标本。
是用滴胶做成的球体,手掌大小,还挺重,嫣红的花被封存进透明的滴胶里,一如刚落下时娇艳。
方辞漫不经心地拿着它在掌心转了一圈,笑着问:“宿哥,你当初和我说这个,是在暗示我吗。”
林宿没懂:“暗示什么?”
方辞:“暗示我会像这朵花一样,突然死掉。”
林宿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两跳,感觉自己血压在直线飙升:“有病就去治,别真出了事还来赖我。”
“不怪你怪谁,不是你处心积虑要我死吗?”
方辞放下标本,单手撑着椅背,把林宿困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林宿,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能让你恨我恨到这种程度。”
没完了是吧,林宿面无表情地想,这群道德标兵到底还要审判他多久。
“确实,我比不上你清高。”他嗤笑,直直迎上方辞的目光,“所以你记得在爸妈面前好好演,别像我一样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