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除月回忆着天河边气势汹汹的夜枭,想了想,“我现在应该称你为夜渊之主,是吧?”
祝雎脸上本来便没有多少血色,此时更显森然,他显然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接踵而来的是月阴晴的话,“事关两界气运,既然夜渊之主远道而来,那便一同参加我仙界仙尊归位的庆典罢。”
祝雎手腕一转,剑尖倏忽剑逼近月阴晴,周围的人顿时叫嚷起来。
之前他们被按着锤,完全是仙界新的领剑人没有成长起来,诛邪塔又神龙不见尾。后来晴无剑尊历劫成功,他们终于可以在夜渊面前扬眉吐气一把,再加上揽月尊归位……
好你个魔头竟敢还敢猖狂!简直不知所谓。
“你这邪魔又需要刷什么样的花招?之前揽月尊被你害死。现在你又想故技重施吗?”
“魔头就是魔头。不自量力,竟敢擅闯我仙界瑶池云海!”
“莫不是欺我仙界无人?这次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雷劫的余韵让人头晕,燕除月穿着穿着浅色的法衣和月阴晴站在一起,让祝雎的双目刺痛无比。
本来燕除月渡劫的劫雷,此时却被祝雎这个天然的邪魔所吸引。
祝雎若非不是生来祥瑞,不能步步生莲,雷光之下迎着燕除月而去,又是怎样神性的一幕。
一道又一道的劫雷打在他的背上,他盈盈带笑,秾丽而阴狠。
“死了都还念着你的好师弟,成为我的傀儡多好……”
那颗破碎的星子被祝雎挂在腰间,剧烈的摇晃着,一切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祝雎借助雷劫分割战场,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而乌泱泱的夜枭渡过天河,正式进攻仙界。也如燕除月曾经所言,天河层层陷阱,夜枭所到之处皆是飞灰。
他静静地看着燕除月,祝雎白剑拦颈,剑仙师弟命悬一线。
祝雎轻轻摇晃着控制傀儡的银铃。
“选他,还是……要我。”他嘴角溢血,瞳孔漆黑却有惊人的欲念。
要我吧要我要我要我要我……
傀儡师所连结的燕除月没有丝毫反应。
燕除月拢在袖中的手默默攥紧,月阴晴放任自己脆弱的脖颈在祝雎的剑下。
祝雎的眼神足以将燕除月生吞,而月阴晴面色淡然,他道:“师姐看见了吧,你究竟渡的是什么东西?”
“稍等一下。”
燕除月轻盈的一旋身,坐在自己剑上,“经验告诉我,我应该跟着继续演绎苦情,但是现在我实在体会不到伤感了。”
“一会继续。”燕除月飘过去握住祝雎的手,“先暂停一下时间。”
祝雎:“……”
燕除月拍了拍两人的肩头,发现祝雎的肩颈背肌都是紧绷着,当着月阴晴的面轻柔拭去他嘴角的鲜血,他握住剑的手终于卸下力道。
亲近之人的方才还划清间线,现在的突然安抚让祝雎不知所措,但他被揉了一把头发后忍不住嘤咛一声。
“留这蠢货一命也不是不行,你不必如此帮他。”
祝雎抱着剑背过身去,要是以往他早便与开始燕除月嬉闹,他想与她的亲近是因为蓬勃的、可令他畅快吞食的爱,而不是因为她要保月阴晴的虚假。
“我想说的是……”燕除月俯瞰着如入无人之境的夜枭,却因时间定格滑稽的留在原地,她目色深深,“和我待在一起时未起祸事,他也从不理政事,我在夜渊那些年都是我在处理。”
“这次我与他同入诛邪塔,夜枭如何会接到入侵的命令,谁发的命令?”
“这个世界千疮百孔,不流动已经许久了,我算到新的领剑人诞生,于是带回崆峒仙山,算到的一切都顺应天道。我将一切按部就班的保护,但是一切都在失控,然后我死了。”
燕除月散漫的耸肩,“大家都在失控,灵性的人在固化,灰白的人变得鲜活,只有界门外的人想进来,界门内的人想出去。”
“我不喜欢将我桎梏的东西,我寻找了许久的真相,也想了许久,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有什么用,星火汇聚才能燎原。”燕除月拍了拍手,坐在太阿剑上与祝雎一起,“所以,我做了个决定。”
燕除月注意到诛邪塔周围围绕着各大仙家,一整衣袖诛邪塔开启,里面的秘境跳出。
“吾已在凡界广开飞升之路,则仙界设秘境一甲子,望仙门百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