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除月不解,勤政殿不是专门放典籍政务的吗?
二人很快打闹起来,连水月镜天都带着几分暖阳的颜色。
隔日。
齐仙斋。
柳家主带着自己还未驱逐的孩子一齐用饭,按理来说,修行到她这种程度是早已辟谷,只是作为连日鸡飞狗跳以来的一场团圆饭,还是需要聚一聚。
柳家主高居主位,背后是镂空的巨木,两边各立青铜巨树,每个分叉都放着透亮的明珠,六阶台阶下分别是家主子嗣与得宠夫侍共设八席。
而柳家主右下的客席,坐着一个下半张脸带着金属莲花面罩,白发如月华的男子。
柳家主照例询问了诸多事宜,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祝雎才姗姗来迟。
祝雎之前闹出来的风波还让众人心有余悸,仅凭一张嘴就让巡检司动身,又三言两语引出当年偷孩子的真凶,直到夫侍被秘密处死,一女二子流放蛮荒。
柳家主并未对祝雎的迟到而感到不愉,反而招了招手,让柳九和祝雎坐在了一起,她转头对那个白发男子说道。
“真是让小友看了笑话,如你所见,这是我的两个孩子,自小定下的亲事,舒大小姐是打算……”
……
这下子轮到燕除月百无聊赖的抱着手靠在齐仙斋的窗户边,值守的侍卫不苟言笑,都按在自己的佩刀上守住各个出口,她并非柳家家眷只能在外面等。
一路走来,柳家一直是郁郁葱葱,傍晚似乎是来了人,比昨日祝雎来的时候森严了许多,鉴于她就是一个散兵,是拨给柳九的侍卫,所以说倒是脱离了站岗的总体管辖。
燕除月是跟着柳九来的,一会还要去找线索。
燕除月解开护腕,觉得手臂有些瘙痒。
偌大的蝉状刺青在她手上有规律的发烫,一看就知道是某个组织的标志,她感觉到一个视线若有若无的盯着她。
燕除月默默的放下自己的袖子,利索地将护腕重新绑上,不动声色的往僻静的角落走去。
果不其然,一个人拉着她的袖子,将她弯弯绕绕的拉到假山那里。
见四下无人就问:“找得怎么样了?”
是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配合着他八尺有余的身材显得格外壮硕。
燕除月哪里知道有什么事情。
于是只能装傻充愣,压低了声音道:“一切还在调查当中。”
那人有些急切,“加快调查速度,你不知道今天舒遂之来这里,就是为了柳九的亲事。在七天后他们妖鬼节举行大婚,我们务必要找到最后的线索指认他们!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燕除月知道关键一环总算是来了,季苏这个身份果然是另有目的。
“季苏,你要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那人的面容用了的易容丹,使他一直朦朦胧胧的让人记不住他的脸。
燕除月直接抓住了这次机会,旁敲侧击的问清楚,“你也知道,最近柳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无数张眼睛盯着这里。”
“我会让阿七会协助你完成目标的。”那人神神秘秘的说,“妖鬼节是最后的期限,到时候你把你手里的所有事情移交给阿七,跟着舒遂之。”
“阿苏,离开蝉司去鹤监,能不能升职就看你这一次了。”那人发布了新指令后,又给燕除月画起了大饼,“你在柳家的这个位置非常重要,必要时候可以把柳九带走,或者杀掉。”
升职?杀柳九?
“现在,你需要利用起你的身份,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你仔细着些。”那人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下一阶段目标,撤去了隔音屏障猫着腰顺着另一条假山暗道溜了出去。
燕除月还在暗暗思索着,菩提城正儿八经掌管刑罚的地方只有巡检司,巡检司有收集信息的蝉司,也有充当门面的鹤监。
燕除月成为了季苏,而她的第二重身份是蝉司的蝉使已经浮出水面,而季苏此行的任务与舒家的大婚有关,必要的时候可以除掉柳九。
不远处出现了山石滑落的声音,紧接着一个重物落地,咚的一声引起了柳家修士的注意。
“哎呦,谁在假山里推我?”憨厚雄浑的声音矫揉造作道。
燕除月暗叫不好,被摆了一道,也不知道巡监司的都是什么能人,传个消息亲自接头也能走假山摔倒也能这么夸张,她猫着腰七弯八拐地离开。
也是,给她安排的身份是柳九的贴身侍卫,她也是经过祝雎的口述,才知道他为什么对柳九的意见那么大,原来贴身侍卫另一层含义是柳家给柳九的打手兼半个道侣。
打手是一定保护柳九安全的,后面那个发不发展全看本人意见。
难怪,燕除月当时那把匕首都架在柳九的脖子上了,他还要拉着她的袖子求她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