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多,狗蛋儿连端菜的时候都是兴奋的,这就是家的感觉,他终于可以过一个像年的年了。
油放得足,每一道菜都特别鲜滑甘香,小炒牛肉是单独一道肉,还有鸡汤,每个人都能吃到许多肉。
不知道多少人家大年三十都没这么香。
这一顿吃得格外满足,但等吃完之后回去算钱,狗蛋儿就不美了。
年货是真贵,零钱几乎花没了。
握着空空的钱包,狗蛋儿心中直滴血,之前还想着卖了猪后加上零钱可以买两亩地呢,结果现在零钱都快没了。
养男人真是好费钱呀!
想到这里,他幽怨地瞪了谢非羽一眼。
其实不能怪谢非羽,他又不得不怪谢非羽,若不是这个男人,自己就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了。
看他耷拉着眉眼不开心了,谢非羽轻轻碰了碰他:“看看我们的小鸡小鸭吧?”
想到它们,狗蛋儿又开心起来,被男人拉着,小心提着森*晚*整*理灯进去了。
这屋子里全是稻草,狗蛋儿可不敢将灯提进去,一不小心碰洒了满屋都是火。
门打开了,灯放在外面凳子上,也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黑黑的环境,小鸡小鸭反而没有这么害怕。
适应光线后看得清楚了,小鸡小鸭们挤作一团,一听到有人,叽叽喳喳叫着。
狗蛋儿观察到粥被吃了不少水也少了些,大大松了一口气。
狗蛋儿懂得不多,只知道能吃就不会死。
这屋子暖烘烘的,它们自己又挤作一团,应该不会冷死掉。
狗蛋儿还是担心,又拿稻草在竹栏旁边围了一圈,就连竹栏上方的栏子也用稻草压了压。
压完又有些忧心道:“不会掉下来压死它们吧?”
谢非羽拿了个凳子放进鸡窝里面,这样子就算是真被压塌了,小鸡也可以钻进凳子里面,死不了。
实在不幸死了,那也没办法,天要灭它们,这不是他们该想的事情。
谢非羽拉着狗蛋儿出去了,狗蛋儿还在一步三回头。
回去狗蛋儿还是数钱,他不敢相信自己钱包突然空了这么多,双手捧着那一枚小小的元宝,看了大半天,他全身家都变成了这一枚小元宝了。
都没有他掌心大,真的很小一锭。
小夫郎就看着这一枚银锭发愁,谢非羽也看着他发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莫名叫人担心。
终于谢非羽碰了碰小夫郎:“在想什么呢?”
狗蛋儿撇撇嘴:“我忙活了那么久,养了那么大的猪,种了那么久的地,天天担粪淋肥,风里雨里卖了那么多菜,两年多了,竟就为了这小小的一个元宝?”
谢非羽从小夫郎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些茫然,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下一刻小夫郎转过脸来,眼眶里浸满了泪。
狗蛋儿道:“我看了它这么久,越看越觉得,都没有牛犊子好!为什么它这么小,就是比那么大的一头牛贵呢?”
谢非羽说不出话来,凑过去将小夫郎抱在怀里,等他哭了一阵,端了一水过来泡脚。
两人一起泡,谢非羽的脚在下面,狗蛋儿的脚在上面。
小夫郎低着头抽着鼻子,一句话没有说,非常沉闷,谢非羽微微叹息一声,悄悄地拿脚趾刮小夫郎的脚底。
脚底传来痒意,狗蛋儿猛地抬起头来,对上男人满脸笑意的脸庞,一下子涨红了脸。
谢非羽笑道:“我们喝点酒再睡吧?”
两人一起备了些下酒菜,吃酒聊天,还烧了一壶茶。
他们的下酒菜无外是糖果饼干,还有切成一块块的苹果雪梨,喝一杯热茶品一口甜甜的果酒。
小夫郎的脸颊蔓延上三分醉意,谢非羽轻轻笑道:“其实银子不贵,贵的是银子后面所代表的东西,你卖的菜养的猪鸡鸭,所有的一切一切汇聚成了这一锭银子,并不是这锭银子值钱,而是背后的东西值钱。我们可以用这一锭银子换到许多想要的东西,比如你想要的田地,你想要的牛犊子,都是你曾经养的猪鸡鸭卖的菜的影子。”
不知道小夫郎是喝醉了还是怎么样,火光摇曳在他的脸上,他呆呆看着人,谢非羽都有些顶不住他目光了,他才瘪瘪嘴,收回视线:“可是那些人天生就有很多银子,他们没有养过猪没有种过菜。”
谢非羽心一梗,良久,终于寻到了出路:“那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不断地买田地,终有一天,我们就不需要种地了,像你现在租田一样,我们将田地租给其他人,让他们给我们交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