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当黎鸣注意到祂们奔跑的方向,他发现血族可能是在寻找其他可能有的入侵者,或者入侵者进来的路线。
他必须要快点离开,比以往更加快。
城堡内,一人一灾厄的交战还在继续。无数次的路过城堡窗口,无数次的路过城堡裂口,让黎鸣能亲眼目睹到她们交战的细节。
鲜血女王,S级灾厄,全球前十的移动天灾,S级天启者,血之君主,人类最后的希望,世界排名前三的天启者,南方基地的领袖……有那么多称号曾经出现在他的妹妹身上,有那么多代称曾被隐晦地指向他的妹妹。
但黎鸣对妹妹的认知却依旧停留在了那个会牵起自己右手的小女孩身上。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黎鸣望向不远处的妹妹,她平静地站于城堡的残骸之上,流淌的血液离开躯壳的瞬息之间便化作剥夺生命的细线。
少女的指间旋转起温热的血花。
她行走的每一步都在无情地收割生命,轻而易举得如同神明漫步于自己的后花园。而鲜血女王的强大亦是她的强大。
灾厄,人类;人类,灾厄。
立场的转换无关实力的变化,立场的转换只会使本就强大的存在变得更强大。即便失去了原有的战斗技巧,一切也从未发生改变。
黎鸣突然愣在原地。
他的眼眸深处忠实地倒影着发生的一切。
从今往后——
妹妹的强大,在他眼里有了更为直观的体现。
*
当黎鸣跑到始发站时,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不光是城堡里躲避血族们的追捕,还有在城堡外躲避黑山羊们的围堵,都是一件极其烧脑又废体力的事情。
但来不及休息,他赶紧跑向列车的位置。
列车的外型很像黎鸣过去见过的蒸汽火车。明明是血族为了攻打北方建造的火车,但奇怪的是:装横风格意外日常。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列车的操控台。
硕大的汗水自额头潸然滴落。黎鸣边单手擦拭着汗水,边止不住地干呕:太难受了……全程跑过来简直要命……
先前已经包扎的伤口因受到汗水的浸染,火辣辣地疼。
察觉到启动列车需要双手协力的黎鸣又马不停蹄地拆开原来的包扎。他已经不想去思考了,他已经不想去回想了。
黎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糊浆。
他冷汗直冒地敲碎锁住钥匙插口的玻璃罩,猝然崩裂的玻璃罩碎片刺伤了他的面颊,但黎鸣没有在意,他冷静地做着启动步骤。
等到这时……
黎鸣的思绪突然活跃起来。
他瞬间想到:如果他在这里启动列车,还在城堡里的妹妹怎么赶过来?
这可和原先的计划不一致。
原先黎以溪想的是把衍生物引到城堡外打游击战,结果现在黎以溪本人就被衍生物的BOSS给困住了。
所以黎以溪怎么赶过来?
她总不可能就没想过离开这个领域吧?
不安再度席卷黎鸣的内心,但这一次他对自己冷静道:“不管了,先开车吧。如果黎以溪真的来不及过来——”
“那我就跳车吧。”
列车霎时间发出剧烈的轰鸣声。这辆在上周目从未行驶过的列车发出了属于它的、有史以来的第一声嘹亮的轰鸣声。
“还真有第二个入侵者。”
城堡高墙站立的血族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祂对着身旁的芭蕾女妖无力抱怨道:“完蛋,等团长回来我们怕是要被清算一波。”
芭蕾女妖沉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