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淡定,神情和语气可算不上太好。
在场的都是家中有商铺的,谁会喜欢有人在自家的铺子里闹事,就算是常客,也会影响交情的。
“季时玉,是她先找事的!”张春雨像是告状般控诉着,在他看来,他和季时玉还是有些交情的。
虽然他要做害他的事,可他现在不是还没做吗?
“孰是孰非你心中有数。”阿妍冷笑一声,顺手从旁边拿了盒香膏,“既然给季东家添麻烦了,就买盒香膏做赔礼,我如今在崔家,手脚干净得很,不会让季东家为难。”
季时玉闻言眯了眯眼,笑着点了点头,让阿喜帮她结账。
眼看着阿妍走了,张春雨心里的恶气才稍稍疏散,只是此时铺子里人多眼杂,反而让他不好随便动手脚了。
再加上戚山州在这,这汉子他是知道的,眼尖手快,要是真发现他的动作肯定要一拳捣晕他,他可不敢。
便也学着阿妍的举动,买东西,道歉离开。
“让各位受惊了,在场贵客没人多送一份香膏,阿喜好好招待各位客人。”季时玉笑着冲他使眼色。
他和戚山州则是去了后院的小屋里,暖意让手脚的凉意缓和,倒是松泛许多。
没一会阿喜就进来了,将阿妍之前跟他说的话又复述一遍告诉他们。
季时玉瞬间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崔智明是以利驱动张春雨来他铺子里投毒,毕竟在崔智明那种疯子眼里,利益永远是最重要的,只要铺子开不下去,他们就没办法和他斗。
阿喜说完就离开了,他虽然不知道东家和崔家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但他既然是东家的伙计,自然得为东家考虑。
“他这是要来招釜底抽薪……”季时玉神色微冷,他不敢想,如果他有孕的消息传出去,又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砍刀毒药等着他。
戚山州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针对崔家之事不能再拖,否则来日就得是我们吃闷亏了。”
“阿妍明白我的意思,她会想办法把那些收据都拿来给我的,到时候就算崔智明发现东西不见,也只会怀疑张春雨。”
季时玉自认他对张春雨还算温和,毕竟当初不过是一些小怨念,他从未想过真要像对待崔家那样对他,他知道张春雨一门心思是攀高枝,让他从高处坠落就是对他的惩罚。
可如今看来,对方已然有了谋害他的心思,就不能再轻轻揭过了。
“你只管吩咐我们做事就是,不要劳心劳力伤了身体。”戚山州叮嘱着,“县令那里我会提前商议好的。”
“我明白。”
张春雨无功而返,他原以为会被崔智明训斥一番,却不想对方只是叮嘱他下次再找好机会。
崔智明越是温和,他就越是觉得愧疚。
他一定得做成这事,否则他如何能对得起对方对他的好?
“你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时机,将药下进去的,你相信我。”张春雨急急表忠心。
“我信你。”崔智明拉着他的手安抚着,“事情做成,我就把季时玉的铺子给你做,你不是也很想有自己的铺子吗?”
张春雨顿时感动落泪,他一定要做成这事。
阿妍在屋外将里面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怪不得东家要她立刻将所有的收据证据都偷出来,看来是要先从内部瓦解他们。
只是偷东西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就急匆匆的进去,也不能只有她进过书房。
阿妍知道崔智明的规矩,哄好张春雨后他就进书房练字了,书房里的东西很多,那些收据证据或许对崔智明来说是罪不值一提的。
她便端着茶水进去了,一句话都不说,只在旁边站着磨墨,她越是安静恬淡,就越显得张春雨势力俗气。
“听说你今日和他吵架了?他就是个乡下来的,你和他计较什么?”崔智明淡淡询问着,心里却以为她是在拈酸吃醋。
阿妍道:“我自然是懒得理他,可他拿我出身说事不是明摆着在众人面前打你的脸吗?”
这事崔智明倒是没听说,只从下人那里得知他们今日有争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张春雨本身就是个蠢货,稍微有些姿色就被他用甜言蜜语给哄过来了,待事成之后,他就要将对方彻底踢开。
“是我错怪你了,你暂且忍忍,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先让你做我的妾室,等你生下一儿半女就会让你做夫人。”崔智明轻声说着,手也有些不受控的摸着她纤细的腰。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阿妍垂眸遮去眼底的厌恶,轻声说着好听的话,“我来这里只是为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崔智明立刻明白是自己唐突了佳人,笑笑不再说话,继续练字了。
茶水有些微凉,阿妍和他说了一声便去换茶水去了。
她特意绕过张春雨常去的地方,叫他看到自己,张春雨见她手里端着茶水,就知道她又要去勾搭崔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