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沉,时间却并没有很晚,暂时还没有困意的两人,便闲聊起日后的事,到镇上,到县城……以后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屋外寒风凛冽,伴随着呼呼风声,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怎么了?”戚山州问。
“姑爷,外面有敲门的,说是赵二,想求见姑爷和少爷。”元满扬声说着,寒风不住的往领子里钻。
戚山州和季时玉对视一眼,让元满把人请进来了。
不管如何,这时候顶着寒风过来一定不事小事,何况从前和赵二狗也无甚交集,戚山州也好奇他找来的缘由。
赵二在外面等了片刻,才被下人带着进来,一脚踏进温暖的屋里,整个人都好似活过来了。
“赵二,有什么事?”戚山州示意元满给他倒杯热茶,都请进来了,没道理不招待。
赵二身上的痞气消退,整个人就像是乡间最普通的汉子,看起来身体也结实很多。
他将茶杯捧在手里,有些不自在的喝了一口,尴尬询问道:“我知道你们在镇上和县城做事,今日厚着脸皮来也实在没办法了,我是想说,能不能帮帮我,帮我介绍个活计做?”
他从前名声不好,镇上那些富户人家根本不敢用他做事,哪怕是凿冰这样的活计都不用他。
如今他媳妇儿有着身孕,家里的粮食也只是勉强够温饱,但想补身体还是有些难,如果不是今日杨小草差点晕倒,他是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来求戚山州家的。
戚山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改到这般,这般低声下气,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流氓气。
可见人一旦开窍,下定决心好好过日子,就真的能做出改变。
“我会帮你留意的,你别着急。”戚山州说,赵二到底没有得罪狠他,他也不是全然冷血冷情,若是能帮,拉一把也正常。
“多谢。”赵二连连道谢。
季时玉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家可还好?她最近怀孕可是没有胃口?我这里还有些酸杏干,果脯之类的,拿去给她吃吧,我嫂嫂有孕就爱吃这些。”
他说着给元满示意,后者便立刻打开柜子拿了两包油纸包出来,直接递给了赵二狗。
这种昂贵的东西,赵二狗哪里敢收!
他连连拒绝着,甚至站起身就要走,他若是收了这些,恐怕要被当成是来打秋风的了,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收着吧,也该为你媳妇想想。”戚山州沉声提醒他。
这些酸杏干和蜜饯对他们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可若是能帮到养小草也算是好事。
赵二便没再推辞,接过了沉重的油纸包,羞愧万分的道歉又道谢,若是他当初早些好好过日子,也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很晚了,杨小草自己在家也不方便,你快些回去照顾她吧。”季时玉提醒着。
“谢谢,真的很感谢。”赵二道再次诚恳道谢,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眼泪都洒在了寒风里。
季时玉撇撇嘴,“倒是没想到他变化这样大,两个可怜人若是真心想过日子,生活不会过分刁难他们的。”
老天爷怎么可能真的不长眼呢?
“我明日帮他打听,你别操心这些。”戚山州重新把他带回暖炕上。
元满一看这样,便立刻退出去了。
季时玉躺在暖炕上,烧暖的炕腾着他的身体,汗液都浸在被褥里,他一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一手揪着戚山州的头发,偶尔发出一声婉转低吟。
无所适从的腿踩在他肩膀上,他双目湿润,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啜泣两声,踹他踹的更重。
“戚山州……你又作怪欺负我、呃!”
戚山州从那抬头,舔去唇边的液体,低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夫郎饱读诗书,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说完再次埋头苦吃。
“个屁!”季时玉低喘一声,双腿紧紧夹着他脑袋。
耳畔是呼啸的风,风声越来越急促,像是戏曲中逐渐激昂的曲调,伴随着一声尖叫,风声停止。
可很快,风声再次响起。
……
第二日,季时玉理所应当的睡到天大亮,浑身好似被马车碾过一般,稍微动动就能感觉到疼痛和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