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晚上在这里睡觉,白天就过去吃饭?我不用做其它事?”于实憨愣愣询问,像是确认一般。
“看把你美的!你得跟着我们洗衣浇田喂鸡!”季时玉轻哼一声,“要在家里吃饭,就要干活,明白吗?”
于实下意识看向戚山州,就见他疯狂朝他使眼色,于实顿悟了,这个家里根本就不是阿州说了算,而是这个凶悍夫郎!
他只能沉痛答应。
“那好,床褥都给你铺好了,暂时先睡着吧,你不要有负担,先在家里住着。”戚山州说,“记忆的事之后再说。”
“好。”于实轻轻点头。
把他安顿好,戚山州三人才返回家里。
季时玉虽然不满他突然带人回家,可眼下事情已然这样,就当是家里来了个帮工,他虽不会苛待对方,但也不会让他在家里当祖宗。
“他身上衣衫破旧,我本想着给他拿你先前的衣裳穿,可那身形似乎有点对不上,我明儿回家问问大哥。”季时玉说。
他总觉得于实古怪。
身形高挑和戚山州一般,却实在瘦弱,偏偏他走路和体态带着一丝很难察觉地刚毅,和从前他刚见戚山州时有点像……可服役回来的就没这样的吧?
更匪夷所思地是对方眼下虽然木讷,可偶尔也会透出一股矜贵感,季时玉也是贵过的,自然懂那种感觉。
不过戚山州不说,他就当看不出好了,何况保不齐就是他想多了。
“辛苦你照顾他,我捡到他时他似乎失去记忆了,整个人都很木讷,说话也很直白,所以在县城被丢进乞丐堆里了,他倒是聪明一直护着头。”戚山州有些无奈,虽说前世没交集,可今生突然遇到,再见到他那副落魄样,总归是感慨的。
季时玉轻轻摇头:“没关系哦,他是你的远亲,我该这样对他的。”
戚山州捏捏他脸颊,再没见过这般可爱的人了。
入夜照旧做完该做的事,季时玉便昏昏沉沉地歪着脑袋,时不时被把着胳膊和腿,期间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季时玉醒来时身侧已经没有人了,倒是屋檐下已经坐着人,还捧着饭碗,满脸的苦大仇深。
季时玉轻哼一声,现在总该知道他做饭多好吃了!
他声音很轻,可檐下的人还是听到了,并立刻扭头朝他看来,“阿州夫郎,你要吃饭吗?阿州做好饭走的。”
“要吃,你吃不下就去喂鸡。”季时玉故作冷淡地说着,“我夫君做饭还不错,看来你都吃撑了。”
于实表情更木了。
“不好吃。”于实说,“没有你做的好吃。”
季时玉呵笑一声:“不好吃也得吃,我们都是乡下人,粮食多么珍贵,不能浪费粮食。”
他说完就直接进厨房盛饭了。
戚山州做的他爱吃的面疙瘩汤,里面有荷包蛋还有青菜,只撒着盐巴和酱调味,就再没有其它味道了,吃起来很清口。
是他爱喝的,但是别人却是吃不惯。
于实确实很无奈,但是他还是听恶夫郎的话把面疙瘩汤喝完了,他用手背轻轻擦擦嘴巴,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我先回娘家一趟。”季时玉说,“一会我得去洗衣裳,你让小鱼带着你去田里翻地收菜,这几日该种其他的菜了。”
于实是半点都听不懂,但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只跟着点头,反正戚鱼肯定会教他,他只需要跟着走就是了。
季时玉快速回家里拿来了大哥之前的旧衣裳,稍微比划看看倒是很适合于实穿,他就直接拿回来了。
于实看着旧衣裳难得没有说不喜欢,他很顺从地进了耳房换衣裳,很快就拿着脏衣裳出来,他认真道:“我自己洗。”
“这自然是好事,只是河边都是姑娘妇人或小哥儿,你去不合适,你就去田里做事吧,省得我再去了。”季时玉说完看向戚鱼,“你教教他,这几日就得把种子种下了。”
而且鱼哥儿还小,他就算和于实同进同出也没人会说闲话,他就不同了。
三人立刻分头行动,季时玉很快就端着木盆离开了,戚鱼则是带着于实朝家里的田地去,哥哥昨日也有叮嘱他,所以他知道哪里的田地该种什么。
在村里猛地见到陌生人,还是跟在戚鱼身边,村民们不免惊讶起来,少不得要询问几句,偏偏高大的汉子不说话,他们就只能问戚鱼。
“是远亲。”
不管是谁问,戚鱼都会用这三个字回应,即便是戚有才家人问都这样说。
戚有才家气个半死,他咋不知道这俩崽子还有什么狗屁远亲!
这汉子虽然不说话,但一进田里就被戚鱼带着做事,开始翻地松土,时不时就要问问戚鱼自己做的有没有问题,任谁看都觉得戚山州家这是雇了个长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