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荷直接关门拒绝,谁也别想给她们玉哥儿大喜的日子添不痛快。
只是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两人的喜服。按理来说,有喜服自然是最好的,可季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以后总归要和戚山州成为一家人,处处刁难就没意思了,便想着挑买点红色的布,到时候缝制在衣服上就好。
却没想到戚山州默不作声地拿出两套喜服来,还都是成衣,成衣铺子要价贵,先前在镇上住过的季家人自然是知晓的,也只能承这好意。
倒是季时玉开心的很,不用自己缝制了。
一连数日的安排准备,眨眼就到婚期。
村里嫁娶没有那些繁琐的事,像季岩峰成婚时,都是晨起把人迎进家门,举办酒席,热闹过就罢了,拜堂这事也是关起门敬茶就好,并没有给新媳妇立规矩,但在村里也是难得的重视。
却不想到了戚山州这里,礼节更谨慎了。
天刚亮时,季时玉就被叫醒了,他昨晚紧张的没睡好,此刻眼睛都有点肿,李秀荷笑看看他盥洗,而后便让他坐在镜子前开始上妆。
既然要穿嫁衣,那就得做足礼节。
在嫁衣套上那刻,季时玉竟是浑身不住颤抖起来,他在激动、紧张、害怕……
即便还是在同村,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要脱离自己原本的家,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激的他几乎要掉出眼泪。
“别怕,爹娘就在村里,你的家也在这,走两步就能到的距离,不值得害怕。”李秀荷温声安抚他,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也实在没必要。
季时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戚山州已经来接了。
因为不需要轿子,他便直接守在季家门前,想着等季时玉出来,就把人背回家里。
可看到被季岩峰背出来的季时玉,他还是失神了,甚至连外面的村民都传出阵阵惊呼声。
玉哥儿的好看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今日更加耀眼夺目些。
戚山州忙不迭地上前迎他,甚至还未走近,就先伸出手准备搀扶他了。
“爹,娘,大哥。”戚山州喊的掷地有声,人人都知晓他没爹娘了,这样喊也不失礼。
“好孩子,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李秀荷轻声叮嘱着,“有难处就跟家里商量,一家人,不要客气。”
“都听娘的。”戚山州说。
在季家门前稍微逗留片刻,戚山州便蹲下|身子,双手也虚虚伸到后面,紧接着就感觉到对方贴了上来。
他小心翼翼起身,背的很生疏,却很稳当。
和季家道谢过,便把人背到戚家去了,身后则是季时玉的陪嫁。
而村民们也自然而然地跟过去,都想去看这场热闹。
晨迎昏行,热闹一直持续到傍晚。
婚宴是该要热闹些,但戚山州可不是什么会发善心的人,除了三叔和里正一家以及孙旭旺夫妇,其余邀请来的客人,要么对他和戚鱼有过帮助,要么就是曾表示过善意,至于其他人,则是连话都懒得多说。
没被邀请的村民们各个扼腕叹息,都恨自己之前嘴上没把门,说那些不好听的话,都以为人家不知道,没想到这汉子心里记得门清。
可惜了那些肉菜,村里人哪能日日吃这么好!
季时玉到底不是女子,不需要在屋里坐等着,而是和戚山州一起在席间敬酒,敬的自然也就里正和两家的长辈。
很快席面结束,来吃酒的再次说了好些好听的话便离开了,把院子收拾干净,眼看着季家人也要走,季时玉下意识上前追了两步,却被季多林抬手制止了。
“还是那句话,过好你们的日子比什么都强,两家离得这么近,不影响情分。”季多林难得多说两句,看向季时玉的眼神带着欣慰和愁云。
“知道了爹爹。”季时玉哽咽着应声。
“好好,快回屋里吧!”季多林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季时欢双眼红通通的,一副随时都要撇着嘴哭出声的样子,季时玉怜爱的摸摸她小辫子,看着家里人离开了。
如此一来,戚家就剩他们三口人了。
戚鱼乖觉,见他们还没回屋,就先去厨房把水烧起来了,大哥说了,夜里用水的次数多,得多烧点!
季时玉倚靠着戚山州抹眼泪,这还是头次要和爹娘分开住,尽管知晓在戚山州这里不会受委屈,却还是忐忑不安。
“方才看你都没吃多少,我去给你揪碗面片儿,吃不吃?”戚山州歪头轻声询问,一只手拖着他腰肢,轻拍安抚着。
季时玉拧眉瞪他,水润的眼眸清透无比,他轻斥道:“这是吃面片儿的时候吗?如果真要吃,我还要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