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温声说:“吃饭。”
裴制在吃到第一口的时候就被惊艳到了。
盛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以前学过相声,一连串的形容词都没带重复,甚至都押上了韵。
吃到最后,裴制看着对面的两人,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哥,咱们现在日子也好了,我还记得10年前——”
裴川轻轻咳了一声,裴制立马噤声,低头夹着牛肉吃。
有关裴川的一切盛洋都很好奇,他看着裴制眨了眨眼,问:“10年前怎么了?”
裴川声音淡淡:“没什么。”
盛洋没说话,一直看着他。
O。O
“”
裴川给他夹了一筷子的糖醋排骨:“都过去了。”
盛洋意识到他是在瞒着自己,便先给裴制递了一张纸,让他擦一擦眼泪。
裴制接过,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哥,我实在忍不住。”
他红着眼,掉着眼泪说:“我其实是孤儿,只是运气好,从小被爷爷捡了回来养在身边,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为了抢夺财产才故意让爷爷注意到我的。只有裴川哥,看着好像很凶但对我可好了,后来他出事失踪,我知道是家族里其他的长辈暗中动手的,可我那时还没有能力,只能干着急。后来我去美国做交换生才收到了他的消息。过去看的时候,裴川就睡在一个很破的小棚子里,吃那种过期了的压缩饼干。”
印象里永远光鲜亮丽、干干净净,身上全部都是名牌的大哥竟然会住在那么落魄又狼狈的地方。
但裴川除了穿着变了之外,他的身型依旧挺拔,好像什么都没办法把他打倒。
年幼的裴制眼泪止不住地流,但他知道那个时候的裴川没有其他的选择。
裴氏所有的人都不会让他活着回到国内继承遗产的。
裴川摸了摸他的头,低声说:“好好学习。”
那时的裴川眉眼间的锋芒还未收敛起来,他看着月亮,眼睛很亮:“等我几年,我会回去的。”
年幼的裴制抽噎着,临走前抱了抱他:“哥,你得活着回来。”
裴川拍了拍他的后背。
临走前裴制还把所有的钱给了裴川,等他回到宿舍才发现,那笔钱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了自己的帽兜里
一眨眼这么些年过去了,裴川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国外混得出人头地,又回到了国内拿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当年那个浑身是伤的大哥跟现在穿着休闲干净的家居服,眉眼温柔的大哥渐渐重合起来。
裴川拥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他的爱人,终于苦尽甘来了。
可他想到盛洋生产的难题,又忍不住难受。
他不想这一刻是短暂的泡影。
贺经年这步棋走得实在恶心。
让裴川公然抢婚、在大众面前宣布了自己跟盛洋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盛洋的手术只有贺氏能做。
贺经年就指望着到那个时候让裴川交出所有底牌。
到目前为止,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盛洋听完一时间忘记怎么说话了。
他抿了抿唇,给裴制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温声道:“不哭了,先吃饭吧。”
裴制眼泪还是啪嗒啪嗒掉,裴川无奈地说:“再哭就回去。”
这时候裴制才勉勉强强不哭了,他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付出任何声音,安安静静吃着饭。
盛洋暗中扯了扯裴川的衣袖,让他不要说话这么凶。
裴川也顺从地闭上了嘴。
一顿饭因为裴制的一番话而显得有些沉重。
晚饭结束,裴制又恢复到了之前活力四射的模样,三个人在沙发上坐着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