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问题。
江思昭不想跟他说话,总是戳他痛点,背过身用后脑壳对着人。
“王爷在里面,世子跟老奴来。”
寂怀月掩住袖口不断颤抖的指物针,跟管家进去。
摄政王虽然被寂怀月称一句伯父,今年也不过二十八,他坐在案台后,九尺身材拢在官袍,一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英气逼人。
书房燃着檀香,淡淡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男人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指腹按在珠子拨动,发出细响。
这莫非就是话本里描写的京圈佛子。
江思昭偷看一眼,捂着嘴巴,担心被发现连忙垂下眼。
“怀月拜见王爷。”寂怀月行礼,“贸然拜访,望伯父见谅。”
蔺恒站起身,眼瞳约过弯身的寂怀月,直直盯住后面的人。
江思昭脖颈一凉,风捅进衣袍,他拢了拢衣服。
奇怪,刚刚还没风。
“不必多礼。”蔺恒上前,扶起寂怀月。
凑近时身上冰冷的气息卷过,江思昭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位是?”
寂怀月介绍:“是侄儿的师尊。”
蔺恒不苟言笑,语气却听起来变得温和些,阔气地说:“原是怀月的师尊,仙君大驾,有何需要与本王说,摄政王府一律满足。”
江思昭颔首,态度礼貌:“谢谢招待。”
“仙君倒是与本王见过的仙人不太一样。”蔺恒眉眼露出笑,唇角却一如既往地平直。
“哪点不一样?”江思昭被勾起好奇心。
“神秘。”蔺恒启唇,清俊的面容不苟言笑。
让人总想扒开了看里面究竟是不是像外面长的那样香甜可口。
三人在摄政王府住了下来。蔺恒派人安排三间上好的厢房,给他们的一应用度也全是最好的。
江思昭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了屋里有皇室工匠打造的琉璃盏,来自西域的丝绸布匹,还有一只关在金笼里的小雀儿。
小雀儿羽翼很漂亮,但完全被驯服了,即使笼子敞开,它也只是站在栏杆上吱吱地叫。
蔺恒入仕时受过护国公寂尧提拔,护国公葬身边疆时,蔺恒亲自带兵去前线接回护国公的躯体。
彼时寂怀月已然拜入玄灵山,家父身亡一事很久后才传来消息。他很感激蔺恒对寂府的关照,哪怕在政见上他不甚认可蔺恒。
蔺恒治国有方,当今圣上很看重他。唯有一点,手段过于残忍,素在民间有“修罗”之称。
指物针指着前方,寂怀月眉宇升起一丝凝重,望着前方蔺恒离去的身影,薄唇微抿,思绪陷入漩涡之中
傍晚,江思昭正愁要不要喊上人去外面用膳,摄政王府的仆人送来了吃食。
“快过来。”老管家对身后拎着食盒的仆人喊道。
“仙君,这是王爷特地命厨子为仙君做的膳食。”
“辛苦。”
江思昭坐在小凳子,看着仆人从食盒里一盘一盘端出没见过的菜式。
——哇。
老管家弯腰,殷勤地介绍道:“这些都是皇家菜式,望仙君笑纳。”
皇家菜式,听起来好高级的样子。
江思昭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刚要动筷,外面走来一个男人。
“江思昭。”
语气微沉,无形之中散发出隐隐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