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昭仰头,看到一身赤红色衣袍的男人穿过漩涡,降落到地面。
幽蓝色的凤眸像是火焰,凤澜在一众人中精准寻到江思昭,直直地凝视着人。
江思昭心里一咯噔,躲是来不及躲了,他故作轻松地牵起唇角:“凤澜,好久不见。”
上次见面还是在玄灵山,凤澜浩浩荡荡地带着几十箱嫁妆向裴长砚迎娶江思昭。
屈辱的画面历历在目。
凤澜眼底闪烁,冷冷地移开视线。
恰巧凌曜从屋里出来,“属下参见尊上。”
“人在里面?”凤澜开门见山道。
“回尊上,是尊主的一缕残息。”
“残息?”凤澜整理袖口,“死了一百年还能留有一缕残息,该知足了。”
他今日穿了一件赤红色的衣袍,腰间束着龙纹腰带,相较以前平添几分矜贵。
江思昭忍不住抬眼看他,不为别的,凤澜的黑金腰带挂着的羊脂玉佩,竟与他那块被凤渊捏碎的一模一样。
凤澜动作顿了片刻,与凌曜一同进屋。
魔界尊主是创造魔域之人,在凤渊之前执掌魔族,后来因故葬身无妄海。魔界无主,陷入一场长达几十年的混乱,直到凤澜横空出世,将魔界统一成为魔尊。
宁柒醒了,江思昭立刻起身要去看他,走到门口被从里面出来的凤澜挡住。
江思昭礼貌地对人勾唇微笑,侧身从人右边绕过过去,凤澜却又往右边挪一步。
江思昭:?
“我要”江思昭刚提高声音,对上凤澜好整以暇的眼神,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可以让一让么?”
凤澜冷嗤,“本座要说不可的话,无忧仙尊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江思昭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理亏,他忍了。
凤澜低头看到江思昭戴的新玉佩,短促笑了声:“无忧仙尊果然很擅长玩弄人的感情。”
这话江思昭没懂,蹙眉道:“什么?”
凤澜轻挑地拨弄江思昭的腰带,指骨在玉佩上敲了两下,“又是何人被无忧仙尊骗的团团转,寂怀月?还是那个废物修士?”
废物修士?是说萧见么?
但不管是哪个,他都没有把他们骗得团团转好么!
“没有。”江思昭硬气地说,“我才没有骗他们。”
凤澜挑了下眉,兽眸涌动,“那便是只骗了本座。”
被捉住了命脉,江思昭又一下瘪了气,小声说:“对不起。”
凤澜冷笑,讽刺地回道:“一句对不起就像打发本座,未免想得太美。”
江思昭眉心皱起,他都道歉了还要他怎么样?况且这事又不全是他的错。
越想越委屈。
“我是骗你了,但你就没有一点错么?”江思昭点了点凤澜的小臂,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他喋喋不休地控诉道:“你把我关在小黑屋里,还故意让人欺负我,给我嗖了的饭吃,要不是小黑,我就饿死了。哦对,你还让你的侍卫拿鞭子打我,要不是我会点法术,可能就被打死了。”
凤澜拧起眉:“本座何时让侍卫打你?”
江思昭抓住重点,愕然瞪大眼:“你果然让侍卫给我送嗖饭了。”
“啧。”凤澜叉着腰,挺拔的身躯把人完全笼罩在胸前,语气有些不耐烦,“本座问你话呢,江无忧。”
“还有本座没有让侍卫打你。”
江思昭瞪着一双乌亮的眼睛,注视着凤澜,他横抱胳膊,完全不信凤澜的解释。
“就算不是你指示的,但你魔界的侍卫打了我是事实。那鞭子足足有我小臂那么粗,打在身上很疼,你知道么?”江思昭把袖子捋到臂弯,两指比划在胳膊上细腻的软肉,睁眼说瞎话:“伤口足足有那么长,险些留疤,留疤多难看啊。”
凤澜眉头紧锁,掀眼瞥向江思昭,江思昭蹙着眉,眼底浮起若有若无的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