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森太忙了,虽然日常就能喂饱这只猫,可虞贞骚得厉害,也要得多。多年的按耐导致一朝破例,就贪上了这个欢,寻点时间就要发骚。
周道森像个工具人在被小猫使用,上头有多严谨工整,下头就有多狼藉混乱,周道森太过纵容虞贞,一度把这只猫宠得无法无天,此时棘手的案件在前,他也丝毫不去阻止虞贞的行为,由着他去。
偶尔泄出一两声闷哼,也寻个借口对付过去,电话里的人哪能猜到他高薪聘请的大律师在忙什么,周道森接完电话,扔了手机,眉筋跳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小猫的自娱自乐,他很快就被调动热情,转而揽住虞贞的腰,抱他去了床上。
半小时不经意间就耽搁了,一贯严格守时的周道森,这两日总是迟到。
出门时匆匆,小猫趴在床上,被。干得爬不起来了,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
虞贞自打来到了上海,就跟周道森没完没了,有时事后他也会感到空旷落寞。
躺在床上,虞贞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无限的忧愁。
情趣服的工作他不接了,他有男朋友了,周道森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没提过这方面的看法,虞贞是自己主动切断了。没有恋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卖身子的,可情趣服是虞贞的收益主要来源,断了这一项,他的银行卡日常还在进账,却远远不如对镜头搔首弄姿的时候了。
他这些年来,赚的钱都用来补了家里的亏空,生意债还完了,父亲住院要钱,吃药要钱,他是独生子,养育的责任难免重些,后来父亲身体有所好转,出了院,可还在用名贵的药吊着一口气,这是一项大的开支。
他的父母是小康家庭的出身,没有特别大的傍身技能,虞贞不分昼夜地工作,不分尺度地接服装合作,才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卡里的钱能保证父母的基础生活不受影响,但他的生活里不是只有父母,他有恋人了。
周道森的薪资状态在往上走,虞贞就是什么也不干,周道森也养得起他,可虞贞从来没起过被养的思想,恋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定要旗鼓相当的,那才能稳定,且就算不提这个,无所事事的生活是能消磨人的意志和生存本能的,人还是不能太颓了。
他要去找个工作吗?
外面的工作,他做得来吗?他连大学都没有上过,除了皮囊一无是处,上海承载着无数的可能,和无数的竞争,可抛弃卖弄皮囊的事,虞贞真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他想找个体面的工作,最起码将来面见周家的人,他能够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职业来,最重要的一点,周道森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虞贞也想帮衬点什么。
凡事不付出行动,只靠想是没有出路的,虞贞脑子一热,捧过电脑来,开始在软件上投简历,乱七八糟地一堆投,他和各大公司互相筛选,谁也看不上谁。
这方面他并没有太多的经验,无从参考,虞贞眼高于顶,上去就敢投老总秘书的工作,他很清楚自己的长短,对比腹有诗书的高材生们没有任何优势,他唯一的优势就在身材和脸,他早年间接触的那些老总里倒也有些笨蛋美人秘书,足够漂亮就足够例外,这是个看学历的社会,也是个看脸的社会。
顶级的相貌就像顶尖的能力一样稀少,漂亮的人很多,但金字塔顶尖的,任何行业都只有那么几个。
虞贞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网上抄了一份简历,发给HR,他低估了学历的重要性,第一关被淘汰多回,虞贞有些丧气,照片可以修,HR见多识广,早就不信这些了。
照片太死板了,不能很好地突显自己的优势,虞贞相信,只要对方愿意给他一个面试的机会,他一定能赢得青睐的。
石沉大海的简历没有收到面试的通知,太无趣的工作轮不到别人筛选他,他自己都看不上,虞贞有些心急,给老总选秘书那肯定是多方面考核的,他的简历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抱歉,这边要求英文过四级。
–不好意思,我们最低学历是研究生。
–我们这边要的是女生哈。
–个子太高了,我们老板只能接受一八零以下的。
–是上海户口吗?
–能喝酒吗?
在这些问题中,虞贞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够满足条件的,立刻回复过去,说自己能喝的。
–那能接受出差吗?工作很轻松的,就是跟着老板到处跑,去到一个地方老板有需要,要能够满足的。
虞贞皱起眉头,他没其他的工作经验,却不是初入社会的小白花,他明知故问,需要什么。
–外头的人不干净,老板不要。
虞贞关了电脑。
找份体面的工作真难。
小猫郁郁寡欢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虞贞下了沙发,穿着拖鞋,走到了客厅里,他从猫眼探了外面的情况,是快递小哥,一个送货上门的物件,虞贞开门签收。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玛丽猫手办,比原来那一只大了两倍,做工非常精细,还是限定版,手办底座有他的名字。
虞贞将摆件用布擦了擦,将它放在卧室里最扎眼的位置,他想到了什么,去书桌前翻周道森的日记本,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看他的日记了,周道森允了。
日记本的内容停留在他来到上海之前,内容简单,有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写着: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