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贞抬起腿,蹬掉了鞋子,手臂还是没放开。
“你要走了是不是?”小猫浑浊的目光。
周道森拽掉他的袜子:“我没说。”
虞贞固执道:“就是,你迟早都会走的,你要走了,周道森。”
他没有完全醉掉,他还有一丝清醒,酒精在脑子里晃,却压不下去周道森即将离开的事实。
“在没有安顿好你以前,我不会就这么离开,”周道森低声,跟醉酒的人说话也仍然认真,毫不敷衍,“既然跟你谈恋爱了,就会注重你的感受,好好睡一觉,别再想这个事了。”
虞贞拉住周道森的手,他就是不想放人,但留下周道森做什么,他并不知道,只拿一双眼睛望着他。
周道森看了眼醒酒药,在床边站着:“要喝水吗?”
虞贞抿了抿唇:“想尿尿。”
周道森瞄了他一眼,把人从床上提了起来,他当然不会放酒醉的人去解裤腰带,他带着虞贞进了卫生间,亲手脱了不说,还亲手握了。
哪怕是酒醉也涨红了脸,虞贞的脚趾深深地蜷着,很不自在,推了推周道森的手,“可以自己来。”
周道森却不容置疑:“这么会闹人现在不闹了?尿。”
周道森这个人体贴,会照顾人,可有时候特别凶,那种兄长的气质很难抗拒,虞贞没有兄长,但虞贞总能在周道森的身上感受到哥哥的威严。
他咬着下唇,对着马桶,尿液很浓,他喝了不少的酒,虞贞感到难堪,他背抵着男人的胸膛,整张脸都红透了,说不清是酒精还是羞耻心。
周道森没有就这么把人放回去,他打开了花洒,放出热水,对着酒醉的人去掉了十层的防备,他拽掉了衣衫,赤着膀子,拿花洒洗猫儿。
虞贞在周道森脱掉衣服后,视线自觉地定格在一处,清醒时他会感到亢奋,可现在他只觉得恐怖,即使周道森没做什么,他也觉得那威慑力太大了,虞贞悄悄地扭过了身。
周道森拽他到花洒下,要剥他的衣服,虞贞按着衣摆说:“我不想洗澡。”
周道森有理有据还很有耐心地去追问原因:“为什么?”
虞贞脖颈火红地说:“不想……我今天能不洗吗?”
“不太能。”周道森拽过人来,剥掉了小猫身上时尚感十足的衣服,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虞贞眼里是纯情和羞涩,虽然他不知为什么喝醉了会有这种情绪,但周道森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冲动。
“不想看着我就不要看。”周道森将人转过去,让虞贞用后背对着他,他将花洒的水量调大,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自头顶浇灌,虞贞本能地闭上眼,脑子里不再有其他。
他们在电影院度过了一个下午,毛毯不是自备,不确定上一个人用它做过什么,又在游乐园流了汗,虞贞今晚是逃不过洗澡的,醉了也不行。
周道森就像洗一只猫那样专注,可要以为他完全没有没分心,那就大错特错了,周道森贴心地去冲洗虞贞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把猫洗得拘谨,放不开手脚,把自己洗得血脉喷张,瞳孔似染了红霜。
虞贞的身体线条精韧,冷色的皮肤被水流冲刷出血液的颜色,浮了一层暖,毛孔里冒着热气,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坐在椅子上,咬着唇,脚趾紧扣着地板,看那条手臂在眼下穿梭。
周道森并没有借着洗澡欺负人,他清洗了虞贞身上所有的部位,没有久留之地,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小猫心里知道,可小猫忍不住,混在水流中的浊液滚过周道森的手,滚进下水道。
周道森将花洒调整了角度,没有把手上的猫液大做文章,他带着虞贞转过来,关了水,取过浴巾裹在他的身上,为他一点点擦拭发丝上的水,这个过程是沉默的,浪荡的,因为虞贞的目光。
周道森在分心着,虞贞知道他的心事,因为那心事正对着他,在周道森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火热的唇贴过去,周道森浑身的血液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虞贞的脸。
虞贞从坐着,到双膝跪地,只是一瞬间,周道森不喜欢别人跪他,任何时候,那是不平等的表示,他要去捞虞贞的手臂,可小猫的唇舌太过灵活,周道森的理智崩得彻底,僵持在虞贞脑袋上方的手,最终没有去选择捞起小猫,败给人欲,周道森对着小猫的脑袋狠狠按了下去。
“唔……”虞贞闷哼,周道森的血液翻滚,浴室里的气息浓厚而危险,野兽发出搏命的粗吼。
阳台摆了一支虞美人,在定下关系后,周道森爱上了养花,但他只爱那一种花,又知道虞贞花粉过敏,他把花放在了外面,夜晚花瓣接着浓重的露珠,花蕊一颤一颤,娇嫩而饥渴,分泌出大量的蕊汁,浇在干燥的泥土里。
“周道森,喜欢你。”
阳台的虞美人随风荡漾,乘风起航,回赠给露珠丰沛的汁水,根茎埋在花瓶里,夏季炎热的泥土不断吸食着花汁充当养分,谁说只有花朵要营养?沉默寡言的泥土同样需要爱抚和滋润。
他们互帮互助,共同成长,泥土供奉虞美人,虞美人甘愿分享自身的营养,他们共感夏的炎热,风的躁动,世界很大,他们只需一隅,彼此慰问,彼此索取,迫切荒唐。
去上海的车票在售卖中,明天能走,后天能走,但周道森今晚不走,明天也不决定走,他把虞美人用浴巾包成鲜美的模样,目标是奋战至黎明,让曙光擦破夜的伪装。
“好吃吗?”他不再喂手指。
“好吃。”小猫说:“那你还吃我的吗?”
二十多年的教养毁于一旦,周道森握住湿淋淋的脚,亲吻透粉的脚趾后,义正言辞:“喂进来。”
“我会像你一样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