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森不容置疑地说:“我不喜欢做饭的时候别人在我旁边,会让我觉得碍手碍脚。”
虞贞张了张嘴巴,倒也没跟周道森作对,因为周道森看起来不像是客气,而是真的不喜欢,虞贞听话地退出了厨房,靠在冰箱上,静静地望着厨房里的男人。
周道森感觉得到那样炙热的目光,没有回应,只专心着手上的事:“你没事,可以去处理餐桌,我马上好了。”
没几个菜,分分钟的功夫。
这话倒是提醒了虞贞,虞贞想起白天买的酒来,冰了半天了,差不多了,他把酒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缓缓,找着启瓶器,拔掉瓶盖,浓郁的酒精味道被冻得难以察觉,虞贞又去翻很久没使用的高脚杯,选了两个还收藏在礼盒中,没有来得及用的新杯子。
他拿着杯子去厨房清洗,周道森望了一眼,问道:“要喝酒?”
虞贞说:“我喜欢餐前喝点小酒,你如果不能喝的话可以少喝一些。”
周道森回过头:“嗯。”
虞贞得到了默许,将酒杯洗干净,拿回餐桌上去,厨房和餐桌是一体式的,餐桌是高台设计,凳子也是高脚凳,虞贞收拾好餐桌,准备好勺筷,坐在凳子上无所事事了。
他瞄着周道森的腰身,浮想联翩。
周道森不是一般的强壮,练拳击就会练肌肉,哪怕他穿的保守,也挡不住那结实的肌肉在他做出一些动作时勾勒出明显的线条,典型的倒三角,腰腹劲瘦,四肢健壮,见过他没穿上衣的样子,那是虞贞深夜自我放松的素材。
腹肌线条沿着曲线埋进休闲裤里,茂盛的枝干势必有强劲的根种,亲手掂量过的尺寸每一眼都使虞贞心猿意马,使他看见周道森,就不可忽视那沉甸甸的重量。
他们不是朋友了。
随便什么关系来定义,朋友这个词是配不上了。
虞贞望着周道森发呆出神,比食欲更迫切的,是龌龊的人欲。
周道森将餐盘端在桌子上时,虞贞抬手去接,周道森越过他的手,说道:“去拿煎饼。”
虞贞哦了一声,到厨房里发现竟还有鸡蛋饼吃,新鲜的烙饼较为油腻,虞贞不敢这么吃,可他会为了周道森破例。
“好香。”虞贞端着餐盘回来,周道森递给他一双筷子,同时摘掉了围裙。
“晚上不适合吃这个,但你东西太少了,今晚先这么对付吧。”周道森在一边坐下。
虞贞点头:“明天我就去买食材。”
他把倒好的酒放到周道森面前。
酒的度数没能逃过周道森的眼睛,高浓度烈酒,周道森扭着瓶身看了一眼:“喝这么浓的?”
虞贞找补说:“……没别的酒了。”
他怕周道森多想,正在努力地编造理由,结果周道森握住酒瓶,给他那杯三分之一的酒杯续满:“我也很久没喝了,陪你喝一点。”
两人的酒杯皆被满上。
虞贞看了眼周道森,对方沉静地提起筷子开始吃饭,那神情没有计较怀疑什么的意思,虞贞悬着的心放下,他抿了一口酒,开始动筷吃饭。
朋友之间吃饭时喝点小酒讲讲心事,这是最正常不过的,然而周道森跟虞贞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似的,两个人都十分刻意地在找话题,虞贞作为今晚的东道主,自然不能让气氛陷入沉默,他问周道森去上海的事,有没有定呢。
“我自己的安排,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只是我父母更希望我早点去,他们不爽我玩拳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菜色口味正好,周道森用过了晚饭,不太饿,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品酒。
虞贞有所耳闻,握住筷子,抵着餐盘说:“为什么他们不喜欢你玩拳击?是怕你受伤吗?”其实他猜测了几个原因,别人也透露了一些,可他更想听周道森的亲口述说,那更准确。
周道森说:“要是这样就简单了,受伤只是一点,我父母不太看得上这些职业,虽然人都挺好的,可也少不了一些偏见,况且他们培养我花了很多心思,我去玩这些,无疑是把他们的培养晾在风里。”
“我倒是听陆平威说起过你家,”虞贞抿抿唇,不解道:“那……你是为什么玩拳击?”
他也很好奇,像周道森这种家风出来的人,能接触到这样暴力舞台的机会应该没那么多,更别说在这方面下心思,周道森的实力还是那样强,不是玩玩可以解释敷衍过去的。
虞贞愿意去了解周道森,花多少功夫都行。
“不知道,偶然接触,就那么喜欢上了,”周道森说:“我跟段晨认识七年了,他先玩的,我是被带着的,打擂台是一种发泄方式,它能将暴力正规化,我不喜欢输的感觉,所以越陷越深。”
虞贞另一手握住高脚杯,捕捉到周道森的重点和话中猫腻,暴力正规化?他喜欢的是暴力,还是赢的感觉?虽然听起来是一样的,但本质是有区别的。
“你打擂台好凶啊,”虞贞想起来心有余悸,“有点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