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贞喝了口小酒,没追问,胸有成竹地低眸说:“不说我也知道。”
陆平威动筷夹菜,不当真,闻声嘲笑:“你知道?”
虞贞也故弄玄虚了起来。
陆平威看他那样子,吃了一块鱼肉后搁下筷子,“别人的性观念我不能跟你分享,不过你要是想了解我的,我倒是可以知无不言,感兴趣吗?”
虞贞残忍地说:“一点儿也不。”
这顿饭吃了一小时,虞贞除了碰酒,没碰任何食物,结账AA的时候,陆平威劝他说既然没碰食物就不用掏腰包了,再不济掏个酒钱就够了,虞贞都不同意,硬是买了自己那一单。
陆平威看他头晕目眩的,问他还好吧,虞贞自己找了个代驾,连话也不回,特没礼貌地趴上车走了。
陆平威不放心,还是跟在了后面,直到确定司机把人平安送到了公寓。
他考虑过跟上去,可大概会吃虞贞的闭门羹,没有完全的把握,爬上去也是白费心思,陆平威坐在车里抽烟,虞贞的身份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想不通周道森为什么会愿意跟虞贞做朋友。
他想不通周道森为什么没有像解决别人那样解决虞贞,而是跟他做起了朋友。
朋友?周道森怎么会接受这样的朋友?他那样的观念,曾经三番五次差点把他陆平威踢出他的朋友圈,是自己上赶着花了许多功夫才维系住了这层关系,虞贞这种放浪形骸的人,还有可能向别人卖的野模,周道森根本不会搭理才对。
陆平威头脑风暴了好一会,他想从周道森的行为里寻思出他对虞贞有其他想法的蛛丝马迹,可除了接受虞贞做朋友,周道森再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或和虞贞有其他的暧昧,他待虞贞就像待自己那样,待段晨那样,廖锐那样。
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这两天频繁地去搭讪虞贞,周道森不可能不阻止,没有人会允许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惦记着,哪怕是周道森。
陆平威实在不懂,虞贞的手段并不高明,或者说就算他真的对周道森使了什么高明的手段,可周道森的原则摆在那里,虞贞凭什么能被周道森当做朋友对待?
陆平威对虞贞好奇,对周道森更好奇,洞察别人的情爱心思是他一贯来最优越的资本,如今也丧失这个能力了?
他看不穿周道森,完全看不穿。
回到公寓的虞贞靠在门板上,跪在地上,脑袋抵着门把手,高高抬着手臂,刮门牌号上的小花。
他今晚喝得多了些,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都怪陆平威,都怪他太无趣了,让他只能喝酒,一直喝一直喝,醉醺醺地还要喝,司机又开得飞快,赶着投胎似的,晃得他脑袋跟煮沸了的水一样,嗡嗡嗡的。
他扣门板上的小花,不知是谁给他的门上贴了一朵花,虞贞看不顺眼,拿指甲刮它,可就是碰不到,他又抬高了腰身,发现红眼睛盯着他,虞贞抬起头看过去,那人也不扭开头,虞贞挡住自己的脸,不让看。
周道森打开门就看见虞贞跪在门板前,跟楼道里的监控在较量,他不知那监控哪里得罪了他。
周道森走到虞贞的身后,低头用黑沉沉的眼眸看着人:“你在干什么?”
虞贞闻声抬起头,朝周道森告起了状:“它老看我!好讨厌。”
周道森当即就明白了状况,蹲下身,抓住虞贞的下巴,“喝酒了?还喝醉了。”
虞贞摇头说:“我一点都没醉。”
周道森撒开手,就这么看着虞贞,眼里的沉暗一瞬间消散干净了,“哦,没醉啊,没醉把监控当成人?”
“它后面有人啊,后面的人会看我,”虞贞脑海里过了许多张人脸,“我太漂亮了,他们就老是看我,还摸我。”
一开口就是酒气,周道森难以分辨陆平威给他灌了多少酒,他只会想到陆平威的目的,灌醉了再下手的行为未免太低劣了,陆平威这么干过吗?不知道。
周道森不能随便错怪别人,他很快抛弃这一份不爽,把虞贞从地上抱了起来。
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虞贞不太安分,在他臂弯里不停地动,他非要下来走路,周道森没搭理醉鬼的要求,把门合上后,将人一路带进自己的房间,丢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虞贞挣扎着要下来,被放下来又不动了,嘴里默默地念着一个名字:“周道森,周道森……”
周道森去找醒酒药,倒了半杯水,回来时醉鬼已经蹬掉了自己的鞋子,虞贞也不认床,就这么趴在柔软的床铺上,抱着一团温热的被子,不断念着他的名字。
周道森将水杯和药放在了桌子上,去捞虞贞的手臂,想把人从床上拽起来,可虞贞却反扣住了他的手,就势抱住了他的脖颈,紧紧地贴在了他怀里。
醉猫儿的发丝在眼前颤动,虞贞的脸颊是烫的,烫着周道森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