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心思,女孩挺起脊梁,尴尬的氛围之下仍旧鼓足勇气说:“我拍了张你的照片,回去后我洗出来送你,可以给我一个地址吗?”
周道森看过去,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女孩就忙找补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好看,不是偷拍……也算是,不,不是周哥你以为的那个偷拍,就我刚刚拍夜空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拍进去了,没有不雅照。”
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完,傻子也明白了石灵的紧张是为什么。
周道森没有剥夺她说话的权利,而是在石灵表达完之后,从原地离去,“不需要,自己留着吧。”
他没有纠结肖像权的事,他没心情。
石灵看着男人的背影,提着单反叹了口气,她想多了,她连表达都没机会,人家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
石灵放弃了,钻回了营帐里,露水之缘而已,她并不伤心难过,只失落片刻也就睡了。
帐篷外只有周道森一个人。
他看向一顶没有拉拉链的帐篷,风吹开门帘,露出里头转辗反侧不太安分的身体。
那是虞贞的方向。
虞贞身上滚烫,唯有吹着冷风才觉得痛快,他尝试入睡却被体热折腾地根本无法安睡。
周道森来到他的帐篷前,以为他忘记了拉拉链,所以蹲下来给他的门帘扣拉链的时候,才发觉异样。
他看着月色底下虞贞湿漉的睫毛,还有脖颈里凝聚的一滴热汗,将手探进帐篷,盖在虞贞的脑袋上,神色沉暗。
他将门帘拉开,在门前的背包里找到水和布,打湿后放在了虞贞的额头,又浇湿了另一块,盖在虞贞的脖颈里。
虞贞睁开眼睛,视线里映入男人镇定的脸,不知好歹地说:“干嘛还管我死活?已经走到了这里,你丢下我也没关系。”
他把白天的话记着了。
周道森拧上瓶盖,清澈的水质和正宗的矿泉水看起来没有任何差别。
“撒谎的人是你,你什么性子?”周道森看着虞贞被热汗打湿的头发,轻声斥责。
虞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滚烫:“我哪敢有什么性子,周教练说丢下我,我死就是了,你看我这样不高兴吗?”
是发烧让人糊涂,矫情,小性,还是虞贞本就这么个脾气,周道森不知道,他对虞贞还有很多的误会,他们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彼此了解。
“高兴,”周道森的手隔着湿布盖在虞贞的额头,并不惯着他的性子,哪怕是病中,也那样凶残地说:“死干净点才好,少一个累赘。”
“你果然觉得我是累赘。”
“你不是吗?”
虞贞望着周道森的眼,两人顶了几句,虞贞的眼眸更加湿润,夜色难掩骄矜,“那你为什么还带着我?”
周道森说:“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我就会负责带你出去。”
“只是这样吗?”
“你以为呢。”周道森的手指抹过虞贞眼角的泪花,他平静地俯视这张被体热折磨的脸,头顶是一片星空,周道森的眼睛比星空璀璨。
虞贞静静地望着他眼里的星空,撑出一个笑容说:“周道森,我是撒谎精,你也是。”
周道森不跟他计较,保持沉默。
虞贞却仗着自己的病体,蹬鼻子上脸了起来:“你大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以把我丢给别人,怎么样给我教训都可以,这里是野外,你说得算,可是你没有,你到底是为人太正直,还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心里最清楚。”
周道森的眼睛黯淡无光,他凝视虞贞,丝毫没有扭开头,就那么坦荡地望着,好似在说你做梦。
虞贞是不是在做梦,他心有明镜,他是发烧了,但病毒折磨得他大脑更加活跃,他才不会反应迟钝,握住周道森的手腕,虞贞持续挑衅:“你可以否认,但是你的身体能吗?你的手对我做过什么,你又产生过什么样的反应,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需要一一跟你探讨。”
周道森压低眉头,冷冷地说:“那是你逼我的。”
“是吗?”虞贞将手指塞进去,和周道森十指交扣,他抓着对方的大手来到自己的唇前,用火热的唇贴着他的指尖,说道:“你是拳击手,你能拒人千里之外,你不想,谁又能逼你?谁又能占你的便宜?”
温热的呼吸洒在周道森的指尖,让男人心神颤动,虞贞很会来事,用他最得意的皮囊来事,哪怕只是对着他周道森的手指呼气,都能让人心神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