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森问:“你怎么不去?”
大家都去凑热闹了,说不定能混个大红包,运气好抽个一等奖也不在话下。
陆平威又是一向喜欢凑热闹的。
“我来琢磨你了。”陆平威说:“比起中没中奖,我更关心你和你那美女邻居的事。”
“他是男的。”
“没事,在我眼里都一样,”陆平威混账地说:“都是用来给我骑的。”
周道森微微拧眉,陆平威成为今天这样,没有过去的铺垫,他好像生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不要真心,只求刺激,无需内涵,只冲皮囊。
尊重,原则,底线,道德,都可以为了皮囊而退让。
周道森有时反感陆平威说话的方式,例如“骑”这个字眼,他会用在人的身上,把人比作兽,没得半分尊敬。但有时他会羡慕陆平威,羡慕他的无拘无束,羡慕他可以不用循序渐进,想要就去做。
理智可以打败欲望,道德可以击溃冲动,原则能够砸碎诱惑,周道森这么活了二十多年,驾驭其中的平衡已经信手拈来,不会轻易犯错。
今天没有,明日亦然。
他没有资本犯错,没有资本放肆,自身教养已经为他扣上枷锁,更别提他背后那个门风清正,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玉洁冰清,高山景行之人的周家。
“话说回来,”陆平威叠起腿,打量着说:“周哥,真没兴趣啊?”
他还是不信,不信那样的皮囊会有人无动于衷,陆平威复杂得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博得他真正的喜欢与怜悯,却又简单地认为谁人都应该为顶级皮囊沉醉。
周道森说:“很难相信?”
陆平威咂舌道:“难啊,即使这个人是你我都难相信,你知道他那两杆捣得有多酷吗?他那腰身……老段都有点兴致了,要知道他可是正宗的直男,方才对他的热情,你看得见。”
周道森看见了,但周道森不在意。
沐浴之后身上清爽了不少,血液也能顺畅地流通了,周道森不再感到通体的灼热,烧得人心烦。
“所以呢,我也需要感兴趣,才叫符合常理?”周道森反问,态度认真的陆平威不敢再起哄下去。
他笑笑,敲了敲烟灰:“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为你可惜,周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如果确实没有兴趣,货物流到别人手里,会后悔莫及。”
周道森说:“我不想向你重复第二遍。”他站了起来,将熄灭的烟丢进了矮脚杯里。
陆平威抬头望着他,男人的眉眼流露着一丝不快,教养不让他透露太多。
“你今天打听这么多,为什么?”周道森几乎瞬间捕捉到了陆平威的心思,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得住性子,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循序渐进,在听得陆平威的一通话语后,更确定了某种东西。
陆平威摊摊手说:“没。”
周道森的目光可以挖空他的心脏。
陆平威与之对视,气场落了下来,他深吸口气,耸耸肩,认命似的口吻:“好吧,周哥,我向你确定了,你对他没兴趣。”
周道森神色里闪过一道来不及捕捉的锐利,他已预知到后话。
只听陆平威道:“但是我有。”
预料之中,毫无意外。
抬起眼眸,陆平威撞上男人幽深的瞳孔,如茂盛的灌木丛遮挡住神秘的领域,陆平威强调:“我第一次看见他就有。”
矮脚杯里的星火烧着灰败的烟。
“希望我追求他,你不会有异议。”
陆平威是平和诚恳的语气,没有半点挑衅,只有对捕捉那只骄矜漂亮的玛丽猫的热情、冲动、与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