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森递给她一杯热水,程欣向他道谢,行尸走肉地坐在那儿,头也不抬,周道森示意她那根银簪,说道:“丢了吧,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欣聪明人,听得明白话底。
她默不作声,只是把簪子拔了下来。
她想用这根簪子自我了断,又想陆平威活的好好的,于是紧紧握在手里,不一会儿又想起情人节那天陆平威把东西交到她手上对她说的那番话,心始终无法彻底狠下去。
“周哥,”程欣将簪子的尖头对着自己,“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
爱你的时候你什么都好,不爱你的时候连通电话都嫌厌烦。
她曾觉得陆平威就是她往后的幸福,是拯救她于窒息的原生家庭的救赎,可她错大了。明明那时候身边人都在提醒她陆平威不是安分的主,她也一意孤行,认为自己是他的例外,是他的真爱。
周道森知晓程欣心里不会好受,他始终盯着那根簪子,声线平静地说:“每个男人都是陆平威吗?如果你问这个,那不是。”
“所以是我命不好,遇见了男人中的垃圾?”
“也不是,”周道森说:“男人与女人都有一波相信真爱的,一波权权衡利弊的,一种安分守己的,一种吃里扒外的,人太复杂了,细分能分出无数个种类来,但最后都归于两种,也就是我们常规意义上定义的好与坏,情债就更繁琐了,不合适分道扬镳即可,没必要去追究自己哪儿错了,对方为什么这样,除了为难自己,消耗自己,没有任何意义。”
程欣的头发散乱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周道森和陆平威是朋友,却是两种品质,她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何况被一个男人推倒,转头又要另一个男人来搀扶她,这太蠢了。
“我这话周哥忘了,”程欣站起来,“不会打扰你太久的,今天跟他见了面,我就会离开,谢谢周哥的照顾。”
周道森不喜欢被人叨扰。
程欣感知得到。
她收拾好情绪,要去准备下午的见面,走到卧室的房门前,又想到什么,回头问:“床头那瓶醋是?”
周道森说:“弄来给你醒酒的。”
程欣皱眉:“……醋好像不解酒。”
倒是听过醋能解酒的传闻,不过程欣也是个酒蒙子,咨询过正儿八经的医生,醋并不能有效解酒。
“我没指望肌酸降低乙醇浓度,”周道森说:“为的是你发疯时往你嘴里塞上这么一口。”
他不想被投诉。
还不知道邻居是怎样的人。
程欣听到这个解释,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扣了顶帽子给对方:“周哥,你对女生真的很不温柔。”
她说的没错。
周道森没有反驳。
程欣很好奇:“我一直没有看到你身边有异性,你没有女朋友吗?”
周道森说:“没有。”
程欣又问:“没有女生追你吗?”
周道森将手机摔在书桌上,线条流畅的臂肌若隐若现,搏击台上一穿五的身材下海都得以万为单位计算,却偏偏清心寡欲地说道:“没什么意思。”
他没有固定伴侣的类型。
也不知道对什么样的人感兴趣。
身边优秀的异性不少,但他都不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