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维东大呼不妙,他急忙用对讲机部署队员们紧追那辆宝马车,要确保在现场物证人证充分的情况下围堵住她,务必不能让她逃出粮官峪村。
在惊讶之余,江建军也为吴文雄刚才的惊天呐喊而感叹:吴文雄在明知吴霜动了杀心后,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为她脱罪,这种无私超出了江建军的认知。
江建军在耳机里听到安维东的部署,听说事先埋伏在村西口的刑警队员已经堵住出口,正好和岔路口这边的警力形成了完整的夹击。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只见吴文雄一把拉住江建军的手臂并将他钳在胸前,另一只手掏出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安维东反应得很快,他立刻打开车门想扑倒吴文雄,却被吴文雄一个箭步躲开了。
吴文雄环顾四周后喊道:“你们听着,放那辆宝马车出去!”
安维东抬起双臂,缓缓走向吴文雄:“好的、好的,你先放了,换我来。”
“你不许过来!”吴文雄抬高了音量道:“让你们的人赶紧让路,放那辆宝马出村!”
吴文雄边喊边胁持着江建军向后一步步退去,安维东也只能照着吩咐。
没过多久,警车果然缓缓倒退,而吴霜所在的那辆宝马也踩足了油门扬长而去,全程没有一丝留恋。
吴文雄见状继续说:“你们的车不许跟着,至少半个小时之后再离开村子。喂!那个警察,你不许打电话,不许联系外援!”
隐匿在灌木丛中的警察们已悄悄向距离汇报,但安维东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霜逃之夭夭、看着吴文雄用刀胁持着江建军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晚河风瑟瑟,这一条河流发轫于军都山,经沙河水库后一直向东南延伸,直到流入通州北关后汇入北运河,成为千里大运河的上游。
山间的风吹向了广袤无垠的大地,吴文雄用刀抵着江建军的脖子,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河边。
距离事发有二十多分钟了,想必那辆宝马车已经顺利上了高速路。今晚吴霜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即便监控拍摄到她的车辆,警方也掌握不到她涉嫌参与纵火的证据。
而在这惊心动魄的二十分钟里,江建军的脖颈被吴文雄死死勒着,再加上剧烈运动及精神压力,江建军已是气喘吁吁。
江建军的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吃力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你明知她要杀了你,你竟然还能帮她脱罪,这是什么?本能吗?不过,你的行为让我更加坚信魏诚的死亡是你故意杀害的结果,因为你的女儿从心底认定了别人做父亲,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吴文雄咬着牙说道:“你闭嘴,我原本不想伤害你的。”
江建军冷笑一声道:“你杀害了那么多人,难道面对警察还有一丝良知?”
“跟警察没有关系。你是江建军,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听到这话,江建军隐约想起了什么,他记得吴霜也曾说过“我不想伤害你”。
吴文雄的右手臂用了些力,并抽出左手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他用牙齿咬着麻绳的一端,娴熟地将绳子绑到江建军反剪的双腕间。
“江警官得罪了。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伤害你。你们既然答应放她走,我也不会出尔反尔,一会儿我会蒙上你的眼睛,你乖乖等着就好。我知道你那位徒弟已经叫了外援,那群警察们不会放任你在这里冻一夜的。”
说罢,吴文雄拉起江建军的袖管。他的注意力有些分散,右手的刀也稍稍偏离了位置。
此刻,安维东手下的小分队还停留在粮官峪村,大家围在帕萨特前,密切地关注着吴文雄的动静。
安维东捂紧监听耳机,说道:“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信号很不好,但是水流声非常大,应该距离河边不远。三组还多久到?”
“说是十分钟,来了两辆车。”
“两辆车?怎么够!”安维东有些怒气。
“安队你别忘了,咱们这次行动事先可没有报备。。。”
安维东毫不留情地打断道:“那现在就报备!出了事我顶着!”
大家很少看到安维东如此震怒,急忙申请增派去了。
原野上吹起了一阵风,像是千军万马到来前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