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包裹着贾敬的身体,疏通着筋脉,他舒服地闭上眼睛,懒洋洋靠着,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石,长长呼出一口气。
“吱呀。”一声门响,有水声的遮掩,贾敬并未听见。
萧淮川脚步轻盈,悄然进来。当听到“哗啦”水声,和那屏风后不断冒出的热气,以及那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人影。
他愣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屏风后是贾敬在洗澡,当即想要出去,又觉得不妥,转身坐下。
不断有水声传来,萧淮川自然放于膝上的手下意识的蜷缩几下,脑海中忽然闪过贾敬那莹白脖颈与肩头,水珠顺着脖颈留下,积攒在稍稍凹陷的锁骨处,成一小水窝,再向下……
萧淮川咽了咽干涩发痒的喉咙,顺手拎过一旁的茶壶就倒了一杯凉茶,径直灌下。
贾敬听到动静,以为是下人进来添水。
他靠着浴桶,双臂张开放于桶壁之上,声音慵懒,
“先不急着添水,来帮把后背的血渍洗干净。”
刚刚贾敬自己也洗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没有洗干净。
过了一会儿,才有脚步走近,贾敬半阖着眼,未在意,只是稍稍坐直了身子,脊背与桶隔开些距离,方便擦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旁的干帕子,浸入水中,瞬间湿润。
湿帕子小心擦在那脊背上,另一只手悬空犹豫了一瞬,收回落在那肩头的目光,最终只是将手搭在了浴桶边。
“用些力气,擦干净了。”
贾敬忽然开口,让拿执帕子的手骤然一抖,再落下时,力道如贾敬吩咐,大了几分,也不会让贾敬觉得不适。
萧淮川一点点将贾敬背后擦过,温热的指腹时不时碰触擦过那细腻光滑的脊背,指尖带着难以言说的眷恋。
那大片的白,以及贾敬时不时动一下,露出的那一抹红,都叫萧淮川看的眼热,他颤颤眼睫,垂下眼,只是看着泛着涟漪的水面。
而帕子上沾上的少许血色,也让萧淮川的思绪飘远。
先前虽是那是他和贾敬演的一出戏,但一想到贾敬一身血迹模样和自己呛声,还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嘶……”力道忽的有所变化,贾敬吸了口气,他微微睁开眼,旋即转头看去,对上那双他熟悉的凤眸,眼里闪过诧异,
“淮哥,怎么是你?”
萧淮川回过神,扬了扬手中的帕子,“为二爷擦背呢。”
贾敬挑眉,还要说什么,刚转了转身子,被萧萧淮川一把按住肩头。
“别动,还有一处未擦干净。”
萧淮川慢慢擦着,贾敬也不急,反而和萧淮川聊起天,
“淮哥今日演的可真好,那冷脸,那气势,我看得都觉得发怵。”
“还是咱们二爷教得好。”萧淮川俯身,从贾敬身后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贾敬也不谦虚,笑吟吟,水汽让他的面容更加朦胧柔和,“他们此时可能正高兴呢。”
“你我决裂,他们才会放心大胆的去进行他们所谋划的一切。”
“嗯。”萧淮川应了声。
贾敬:“他们看重的也不是我,他们看重的,是我身后所象征的京城老勋贵们,觉得你此番举动,会让那些人动摇选择。”
萧淮川唇微微勾起,带着些讽刺,“他们倒是天真。”
“无论是当年跟着皇爷爷起义的勋贵们,还是圣上当年登基时提拔上来的一批勋贵,都不是皇子可以染指的。”
这些人可以说是天丰帝的心腹之臣,岂是年轻皇子就能轻易拉拢的?
就算这些人为了家族和子孙后代着想,有什么心思想法,那也都是背地里谋划,面上都是对天丰帝,忠心耿耿。
萧淮川:“不过经此一事,拉远了我和这些勋贵的距离,圣上倒是能对我放心许多,我做事也会容易许多。”
贾敬手指轻轻在木桶上敲着,“你说,萧淮洵和萧淮泽这次真的会信吗?”
“会。”
萧淮川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