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隔着车帘的声音传过来,“是,听闻摔得不轻,将旁边跟着的张二小姐吓得不轻。”
贾敬眼眸微凝,“张二小姐?”
“太后命其去神武门接驾了?”
阿禄:“是,张二小姐是太后娘娘钦点去神武门接驾的。”
他说着,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小的还听说,太后娘娘唤张二小姐伴驾,是为了与太子殿下……”
阿禄的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小的失言!”
贾敬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在马车壁上,没有说话。
太后,张家,张二小姐,太子妃……
他们的打算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萧淮川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这才借口风寒,闭宫不出,也避开和张二小姐的会面。
那么这样看来,萧淮川对天丰帝极力撮合这门亲事,也是不愿的呢?
萧淮川是不满意天丰帝的安排和掌控,还是仅仅不满意那位张二小姐呢?
贾敬心中不由得想了许多,最后只是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阿禄见里面不再传出声音来,噤了声,不再多言。
翌日,贾敷携着贾赦一大早便前往了京郊码头,欲乘运河顺流南下。
贾敬还需要当值,只是在宁国府门前拜别兄长和弟弟,便只能目送着他们离开。
倒是让贾敬意外的是,史云棠居然也仅仅是在府前送别,贾敬还以为,史云棠会一路将贾敷送上船。
可瞧着史云棠因离别难受而泛红的眼眶,贾敬也不觉得是他们二人闹了什么矛盾。
史云棠强忍着眼眶传来的酸涩之感,对上贾敬的目光,轻声道:
“不送了,我怕去了……更加舍不得。”
说完这句话,史云棠猛然一个转身,便迈步朝宁国府内走去。
贾敬愣怔住,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本就人丁稀少的宁国府,少了男主人后,就更加冷清了。
一晃眼,便到了休沐日,也是天珍阁举行书场清谈的日子。
在这之前,薛琼、宋子虚连同郑春等几位同僚,顺利通过了天珍阁的试题,拿到了参加书场清谈的名额。
贾敬这边刚出府,就在宁国府的门口看见了一架眼熟的马车,是萧淮川日常出行驾的马车,他眼眸不禁一亮,脚步都快了几许。
今日跟在萧淮川身边的,依旧是小德子,贾敬对这位小太监已然眼熟了。
小德子躬身作揖,“二爷,殿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说着便卷起了车帘,贾敬抬腿便钻进了马车,入眼便看见了撑着额垂首小憩的萧淮川。
萧淮川恰好睁开眼,眼尾带笑,“阿元,你来了。”
贾敬定定地望着萧淮川,眉却下意识蹙起,眼中的担忧都要溢出,
“才三日不见,怎么消瘦成如此?”
不是说装病吗?怎么瞧着跟真病了一样。
“淮哥,你的那套装病说辞,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贾敬瞪着眼睛望着萧淮川。
“那哪能啊,我怎么会骗阿元呢?”萧淮川声音低沉,似是呢喃,“既然装病,那自然要像些。”
贾敬还是不放心,半信半疑道:“真的?”
萧淮川一脸正色,“当然。”
贾敬眯了眯眼,忽然问道:“淮哥装病,是为了躲张二小姐?”
萧淮川微微一怔,阿元在说什么,什么躲张二小姐?
还未等他问,贾敬便自顾自的接着开口道:“那日太后回宫,特地传张二小姐,前去接驾,淮哥可是因为这个才装病没去?”
萧淮川这才听明白,这才知道贾敬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