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皮笑肉不笑掩饰一下,谁知根本笑不出。
最后,贾敷只能脸色僵硬地望着萧淮川,阴阳怪气的说道:“殿下大驾光临,怎么事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呢?”
贾敷上下打量了萧淮川一眼,见他身上是没来及换下的朝服,也知道,萧淮川是一下朝便来了这儿。
“孤听闻阿元突发高烧,心中着实担忧,便匆忙赶来看看情况如何。”
说话间,萧淮川的目光与心神始终系在贾敬的身上,至于贾敷话语之中透露的异样与怪味儿,他丝毫未曾察觉和在意。
只见萧淮川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望着贾敬头上敷着白布还透露出殷红血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抚摸贾敬受伤的额头。
可萧淮川的手刚伸出去,一旁的贾敷眼疾手快,猛地伸手将其拦住。
萧淮川一愣,收回手,转头看向贾敷。
贾敷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殿下有所不知,阿元昨夜可是高烧整整一夜未退,直到刚刚不久前才好不容易退烧。”
“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易才得以安稳入睡,还望殿下见谅。”
言外之意便是萧淮川不要再继续靠近触碰贾敬,莫要惊扰了贾敬休息养神。
贾敷说着,眼里的心疼不由得流露出来。
这话绝非贾敷夸大其词,昨夜贾敬的情形着实危急万分。
他许是真的被吓到,那高烧起的极为迅速,梦魇也如燎原之火将他包围,贾敬神色惶恐不安,嘴上还一直喃喃呓语,一会儿唤着萧淮川,一会儿又唤着贾敷和史云棠。
到了病情最为严重之时,他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颤抖抽搐起来,期间还无意识的吐了。
贾敷心急如焚,无论怎么唤也唤不醒,只能眼睁睁看着,看得直揪心。
平安堂的李大夫赶到后,经过一番诊治,用金针刺穴才勉强让贾敬安稳下来。
贾敷和史云棠也不懂,就看着那一根根奇长的金针扎入贾敬的身上,自己的心也仿佛被这金针扎了一般。
他们陪了贾敬一晚上,几乎没有合眼,时刻关注着贾敬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动便立刻上前轻声安抚。
待黎明前,贾敬才将将退烧,昏沉睡去。
贾敷一字不落的将贾敬的情况都说于萧淮川听,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想让萧淮川知道,还是想要让他自己记得。
他的弟弟爱上这么一位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人……
他心中只觉得无力,像是无根浮萍飘在水上一般。
萧淮川听了贾敷的话,藏于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蜷缩捏紧,仿佛这样便能减轻心中的刺痛。
他缓缓转头,目光再次落在贾敬的脸上,见他虽面色发白,毫无血色,透着浓浓的病气孱弱,但仔细端详他的神情,便能看出,他睡得安稳,并不痛苦难受。
看到这里,萧淮川那颗高悬的心总算稍微回落了一些,轻轻松开攥紧的拳头。
他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人,对贾敷道:“孤带了擅长治内症的王御医,让他为阿元看看吧。”
贾敷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拒绝。
他是不想搭理萧淮川,可让宫里的御医为贾敬再看看,他才能更放心。
这次跟萧淮川来的御医是个生面孔,年纪也比先前为贾敬治手的那位御医年长许多,看着很靠谱。
王御医走近为贾敬诊断,萧淮川看着看着,目光便粘在了贾敬受伤的额头,好半晌,他开口问道:
“敷大哥,阿元为何额头会受伤?”
萧淮川观贾敬额头上的伤,心中思忖着,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他昨日中午离开时,贾敬额头上可没有这道伤。
贾敷面容一僵,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的逼问,逼的贾敬用这样的方法来向自己证明。
他早已经后悔了,可也庆幸贾敬没有瞒着自己,让自己知晓了此事,他也好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一时间,贾敷没有回答。
萧淮川眯了眯眼,也没在多问,只是静静地看着贾敬。
王御医一边给贾敬看诊,一边询问贾敷,贾敬先前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