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盛枝看着这一片美丽,突然发现自己好久以来都没这样安安静静地看月亮了。
也想不起来上一次这样赏月是个什么时候了,又和谁在一起。
不过和过去相比起来,现在同未来她反而能确定了。
“我们以后每年中秋也都这样看一次月亮吧,好不好?”她歪过些头靠着纪清梵。
纪清梵闻言突然从毯子下伸出手:“拉勾。”
“拉勾。”盛枝笑得眉眼弯弯的,也抬起尾指尖和她拉勾。
月光照得她们相勾的指尖都一片盈盈。
拉完勾一边看着月亮,盛枝一边折了几个纸月亮和小兔子出来。
这都是她去福利院时学的,折出来哄小朋友开心用。
纪清梵说喜欢,还说要全放进保险柜里锁起来。
盛枝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又想笑了:“喜欢的话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你折,也不止这些。”
可能是中秋这个日子象征的含义太圆满。
笑完她莫名地想到了纪清梵那些不配称为家人的存在,又有些感伤。
可能也是现世报,那几个人后来都死在了一场大火里,原因疑似是电路老化,火势起来的时候还都在睡梦里,房门的老式锁被熔成了一整块,打不开,现场尸体骨头都烧出来了,狰狞又极具痛苦。
一度上了当地媒体报道用以呼吁人们注意防火安全。听说死的是一家子,有人对于这件事还很唏嘘,后来得知这一家子具体做过的事情,又表示实在是报应,黑心黑肝死有余辜。
盛枝越想纪清梵那些过往就越心疼,想得眼眶都蔓上涩意。
纪清梵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语气里有些急促的关切,全是在意。
盛枝觉得自己这样子挺没出息的,她不想还要纪清梵反过来安慰自己,把眼泪憋回去了,眼眶都憋红了一圈。
“我没事,”她侧过身伸出手抱住了纪清梵,“就是想起来了你以前……”
纪清梵听着她的话语,怔住了。
她回抱住她,手在她发丝间揉了揉。
对于那几个人她心里早就没什么波动了,那场大火如她所计划得那样在夜里燃烧,但烧完了她连他们的哀嚎都懒得回顾,只觉无趣,愚昧之人,蛀虫之人。
她已经毫无波澜,但……盛枝在心疼她。
指尖抚过她通红的眼眶,纪清梵想,策划失火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但她可以轻和地说一些曾经没说过的事情让她更心疼她。
再多一分怜惜,再多一分在意。
她甚至开始想,她是不是可以弄一点别的伤出来多让她怜怜她疼疼她。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听着听着,盛枝眼泪彻底失控,簇簇地顺着眼睫落下,又气又心疼。
那几个人渣简直死不足惜。
她一想到自己八岁的时候锦衣玉食被众星捧月地当成小公主哄,再想到纪清梵八岁的时候在雪地里穿着布条都不如的单薄衣服被打到下跪,就好难受好难受。
太苦了。
太心疼了。
“不想了……反正现在我是你的家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她只能抱得她紧一点,再紧一点。
“老婆就是我的家。”纪清梵听到了盛枝话语里的永远,弯起眼睛笑了,她好喜欢永远这种形容词,好喜欢叫她老婆,这种充满象征的唯一称呼。
纪清梵凑近了,伸出舌尖舔她湿漉漉的眼尾。
……她好美,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