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梵似乎笑了声。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们之间有一两分钟谁都没有出声,但更为微妙的一点是电话也没有挂断。
——哪怕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挂断,彼此清清浅浅的呼吸声顺着听筒拂在耳畔。
盛枝莫名有点耳热。
顿了顿,她开口道:“对了,刚才忘记问你了,你怎么能给我打电话过来?”
她们绝对不知道彼此手机的密码。
她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一次不再是“似乎”,盛枝清晰无比地听见了纪清梵的笑。
“因为……”她说着,音调很慢,就像用答案勾她胃口一样,“我是枝枝的紧急联系人呀。”
“而在我的手机上,枝枝也是我的紧急联系人。”
盛枝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仔细想想,那个新手机都是车祸住院时纪清梵给她拿来的。
从纪清梵把她们“同居”的地方都整得这么细节,那么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她肯定一早就设置好了,她都多余问,问了纯属往她挖好的坑里跳。
盛枝没回她的话,直接再次问道:“纪清梵,你真的不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老实说,她对于这一点有一些存疑。
“不知道,”纪清梵回答得很自然,亲昵地拖出尾语,“但枝枝出车祸前的那个手机密码我知道。”
……有够扯。
盛枝听着她顺杆爬的话觉得她真是撒谎不眨眼。
还出车祸前的那个手机密码她知道?这种假话她说出来也是不心虚,张口就来。
算了,现在这个手机密码纪清梵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手机上又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我挂了。”她似是不想再多说的语气。
其实她一般不会在挂电话之前还特意强调一句,挂一个电话的事情,一秒都用不了。
就像她现在说要挂了,但也没有挂断一样。
只是这都是不能去思考的细节。
很多做法可能下意识就带了出来,只是很多时候做了出来却又会逃避去想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听,不看,不去想,就可以一直维持在一个安全的没有变化的状态。
纪清梵:“枝枝真的要挂断了吗?我还没有和枝枝聊够呢。”
这个夜色太寂静,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又放轻许多,如同恋人间的耳语。
盛枝听见她很柔缓地说,用一种很困扰的语气,“怎么办,明明才见面分开不久,可是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那种耳热的感觉变得更明显了。
盛枝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和纪清梵把这个电话打下去。
纪清梵又开始对她说这种不值钱且诡计多端的情话了。
于是她很硬地还回去,“那这和我也没有关系,总之我不想你,一想到明天还一早要见到你,就感觉到头疼。”
纪清梵似是很失落地轻嗯了声,“毕竟枝枝现在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对于我的感觉应该和被什么突然插进生活里很不适应的感觉一样,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