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太自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一点暗示的意味都没有,直接带着最过分最直白的冲击力就抛给了她。
盛枝好像被呛到般咳了几下,耳根都咳红了:“我看你醉得没那么厉害,自己洗。”
还让她给她洗澡?想得美。
“嗯啊……”纪清梵似乎很失落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盛枝说完就在余光中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忍不住道:“你做什么?”
“脱|衣服呀,”纪清梵对上她震惊的视线,手中柔柔的动作没停,“枝枝不帮我,我只好自力更生了。”
可怜兮兮的,好像她不帮她洗澡,她就不能行了一样。
盛枝没想到纪清梵这就样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反应过来后脚步很快地走出浴室关上了隔门,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慢一点就走不出去了一般。
但哪有什么洪水猛兽,只有纪清梵而已。
盛枝用手对着脸扇了扇风。
她突然觉得这个隔音实在太差了,她都出来了,还能听见一点纪清梵脱衣服的声音,甚至不自觉地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刚刚转瞬间看到的画面。
还好这时她手边没镜子,不然看见自己被纪清梵闹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肯定又要觉得丢脸了。
很快,那点很细微的声音停了,换为水声断断续续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纪清梵的声音,被水流熏染得暧|昧不清。
“枝枝,你今天和我就在卧室里睡好不好?我们一起睡,像以前那样。”
盛枝听见她问她的声音,回过头就想说“你做梦”,但是这样一回头才发现这个洗手间的设计并不是完全看不见的,而是那种隐隐约约的有点透明的设计,于是她瞬间又把头扭了回来,本来准备说出口的很有气势的一句话因为这个发现一绊,气势直接减去一半:“我才不和你一起睡,马上我就走,司机还等着呢。”
“还有你总提以前烦不烦,这种我都不记得的事情你和我说也毫无意义。”
她的话说的又冷又酷,有一种已经在大润发杀了三十年鱼后比冰还冻人的质感。
纪清梵听起来更失落了,“我明白了,枝枝今天晚上都不留在这里了吗?”
“嗯。”盛枝继续冷冷应声。
“好吧……”纪清梵接着说道,“那枝枝不要忘记明天早上来接我去公司。”
盛枝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跟着问了句,“什么?”
不是,什么叫她不要忘记明天早上来接她去公司?
她使唤她使唤上瘾了吧,她什么时候给别人开过车,还大早上来接她,想得怎么这么美。
水声停了,纪清梵应该是在涂沐浴露,动静其实不大,但是就是没有阻拦地滑进盛枝的耳朵里。
盛枝询问的语气明显不是因为没听清而问的,纪清梵却如同没有感觉出来一样,好声好气地重复道:“我在提醒枝枝不要忘记明天早上来接我去公司,毕竟枝枝现在是我的总助。”
言下之意就是就是这些事情都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盛枝并不太清楚自己的工作具体有什么,今天做的还都是纪清梵手把手带的和告诉的。
于是尽管不确定,但也并不妨碍她拒绝。
这次她完完整整地把那三个字说了出来,“你做梦。”
说完盛枝就走到卧室门旁,一把打开门走了出去,还不忘重重甩上宣告自己走了。
比起纪清梵的动静,她这动静可大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走了。
卧室门关上后就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盛枝站在原地顿了几秒,想到什么,又有点挪不动步。
这别墅里现在除了她就只有纪清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