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不是很顺利,他身边也没了可以讨论创作的朋友。
但景瞬还是执拗地抓住了这一点动力,一点点地写,一句句地磨,才让一个全新的故事有了最基本的雏形。
也是在那一年的冬天,景瞬找到了那个一成不变的黑色头像,鼓足勇气发去了消息:
“宋先生,打扰一下,我新创作了一个剧本框架,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
和当初发出好友申请一样,景瞬做好了“被拒绝”又或是“石沉大海”的准备,没想到,宋予隔了几个小时就回复了——
“不好意思,这几年人一直在美国,和国内隔了时差,我现在睡醒才看到。”
“如果景先生愿意给我看的话,当然可以。”
两句回复,又将两人断了许久的关系联了回来,就这样,宋予成了景瞬新剧本的分享第一序位。
那段时间,两人关于剧情讨论的交流格外频繁,景瞬久违地感到了自己干瘪的灵魂在一点点充盈。
但也仅此而已。
景瞬从不向宋予倾诉生活中的不如意,而对方默认了他有“恋人”这一事实,同样很有分寸地避开了他的私人生活和感情。
两人像是创作上的同路人,在忙碌生活的间隙,一起打磨着这个剧本。
只是剧本的结尾,景瞬久久没有定下落笔,他不着急,总觉得有时候去定下真正属于这个剧本的结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而老天爷也算不到人心险恶。
那个深夜,他被迟盛推到在地。
“……”
景瞬想起自己濒临死亡时的那一通电话,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这么做的。
本来两人在现实生活中就没有交际,根本不应该在私事上打扰到对方。
景瞬想起猝然结束的上辈子,心生感慨:
不知道宋予接到那通电话?
也不知道临死前听到的那句名字,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最后的错觉?
如果能够选择,景瞬希望那是错觉、是虚假的,希望宋予没有接到那通本来就不应该打给他的电话。
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迟归站在浴室外,询问,“景瞬?没出事吧?”
景瞬从回忆着挣脱出来,看了一眼腕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里面待了快半小时。
他连忙移动去开门,“没事,我好了。”
迟归也已经在外面换好了衣服,和他交代,“再有一个小时,游轮就该靠岸了,我还得留下来待几天,处理张氏和码头项目。”
“你要是不着急回去,那就陪我再待三四天?”迟归补充,“不会耽误你回去复诊的。”
景瞬最近确实没有什么通告要忙碌,唯一的节目庆功宴也还没定具体时间。
他确认时间自由后点头,“好。”
…
一小时后,游轮准时停靠在了私人码头。
景瞬坐在二层观光台上往下看——
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撤场,坐着各种豪华车辆离开了码头。
身后有人喊他,“景瞬。”
景瞬回身看了过去,对上谢从矜那张脸,“谢先生,你还不走?”
“你不是也还在这里?”谢从矜反问他,又自顾自地解释,“我五点半的飞机回帝京,马上就走了。”
景瞬点点头,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