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对他摇了摇头。
渡边纲恍才记起自己还在物忌期间,转向门口道:“抱歉,这两日我还无法见您,不过我现在很好,请不用担心。”
“……”门外寂静良久,“那我便放心了。”
说着,那道人影渐渐后退,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可突然,影子蓦地坠落下去,脚底摩挲沙砾的声响尖锐刺耳,伴随着一声痛呼。
“哎哟……”
渡边纲猛然起身,“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崴到脚了。”妇人语气无奈,“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渡边纲慌忙走到屋子中间,“我,我叫下人来扶您。这帮人怎么回事,居然不在您身边侍奉。”
“无妨,我自己起来就好啦……”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能察觉到端倪了。
或许对方将气息隐藏得很好,但透过门板,髭切还是察觉到一股细微的、外漏出来的妖气。
是熟悉的,来自于茨木童子的气息。
换个场景招数还是用同一种,这妖怪有没有新意啊。髭切托着下巴感叹,只可惜渡边纲满心挂念着他的养母,分明没觉得对方有问题。
“不要开门。”
髭切抬眸,对已经站在门前的渡边纲道。
站在门前的男人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是……”
“外面的是妖怪。”髭切直接说道。
渡边纲神色微变。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惊慌的喊声,“妖、妖怪!有一个断臂的大妖怪出现了!”
渡边纲大惊,这回没再犹豫,径直拉开门冲到外面,护住跌倒在地上的妇人。
断断续续的关切声传进屋里,髭切无奈地看着这一幕,不免想到大概这就是人容易被感情蒙蔽双眼吧。
不过,无妨。
髭切眼中闪过凌锐的锋芒,大不了,再斩他一次。
渡边纲扶着妇人走进屋子,那柔弱扮相的妇人好不感激地拍着渡边纲的手臂,转头就与髭切含笑的双眼对上。
髭切:嗨。
茨木:!??
妇人明显一哽,转头将重点转向渡边纲,“快跟我说说,这几日都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一边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扫视髭切。
该死的,怎么又是他?
回想起几日前刀光闪过的景象,茨木童子下意识触碰了一下断臂的伤口处,那里灼烧的痛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再有一日不接回手臂,他就要真的永远失去一只手了。
若不是不想将动静闹大,他刚刚真想破门而入,直接将对方抓个粉碎。
可惜……他又担心这人把他的手臂藏在了什么地方,万一贴上了妖怪无法揭开的封印,杀了才是断了后路。
茨木童子目光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早知这刀剑付丧神在这,他应该想个更为周全的主意。谁知这付丧神气息收敛得如此绝妙,方才听见声音,他还以为是这人类家的侍童在说话。
渡边纲这边已经将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又道:“您不用担心,再有一日我便可以自由行动了。”
是啊,再有一日我的手臂就接不回去了。茨木童子冷笑,面上却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大妖怪的手臂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这……”渡边纲下意识看向髭切。
“当然不行啦。”髭切笑眯眯的,“你要是把手臂偷走了怎么办?”
妇人一脸惧怕,“我偷拿东西干甚!你可不要乱说。纲君,这是哪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