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桃撞了他一肘子,脸更热了:
“我看你才是比八福阿公还癫,在灶司菩萨面前说这种话,赶紧睡觉去,别在这发浑。”
陆随轻笑:“我说什么了就发浑。”
“赶紧走,再不走我叫大门来咬你!”夏青桃举起双手作恶犬状,“汪!”
“好,我走。”陆随笑得满眼纵容,“你也早点做完早点歇息。”
“嗯。”
夏青桃趁着灶膛火旺,去洗漱了,洗完又回来煮,煮到亥时过半才好,这会儿虽然满屋子粽子香,但他实在是困了,就也没解来吃,熄了火直接去睡了。
摸黑进了卧房,解了外衣,刚要上床,就被躺在床上的人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进了床里。
“还没睡?”他心怦怦跳,压低了声音不敢高声。
“你不在睡不着。”陆随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低沉。
“很晚了,你别折腾了,赶紧睡……”夏青桃话未完,已被人压在了身下,喉咙里是黏黏腻腻的埋怨,“你这人怎么这样唔……”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屋子里却温暖如春,雪光映照在窗户纸上,亮堂堂的。
……
第二天一早,屋檐上院子里的雪更厚实了,即便天亮了,雪也未停,不过马上就除夕了,又不必下地劳作,众人都乐见瑞雪兆丰年。
夏青桃醒来也不算晚,不过芸娘不在,陆檐说她出门了,等他吃了粽子要收拾,芸娘才回来,原来是去王翠芬家了——
芸娘也没有当众骂,只是进了王翠芬家坐下,沉着脸跟她说叫她管好她外甥女,又说了昨天李秀珍来的事,说自己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姐儿,今天没闹大是给他们家脸,以后再这样就不给他们脸面了。
一通话是说得王翠芬臊得慌,她就奇怪怎么她外甥女昨天跑来自己家问东问西的,原来是去找陆随了,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跑去人家夫郎面前说这种话,真真是丢死人了。
于是连连说好话,跟芸娘保证立刻去她哥哥家,赶紧把人嫁出去,以后再不出现在她家陆随面前了。
芸娘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王翠芬这么说了,她也就不追究了,茶也不喝回家了。
夏青桃昨天那点子吃味,早在晚上陆随的浑话里消失殆尽,听她说这些也只是笑:
“阿娘你真好,又帮我出气又给人留面子。”
“那是自然,我可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芸娘脾气虽温和,在维护夏青桃上却是很较真的,“要是阿随自己不要脸,我也照样打他。”
她以前也怕,陆随生得太好看,那些哥儿姐儿跟蜜蜂蝴蝶一样往他身上扑,若是一个把持不住,酿出丑事来,她可真要气死,好在陆随这事上跟块木头似的,一点不开窍,还得是夏青桃,一下就把他钥匙对锁似的,就开窍了。
李秀珍这事惹得她昨晚也没睡踏实,儿子开了窍,要是还有蝴蝶往他身上扑,他自己不要脸做出下流事可怎么办,因此今天早上趁着夏青桃还没起来,拉着陆随好好跟他说了一通,李秀珍解决了,万一还有别的哥儿姐儿,他可不能做对不起夏青桃的事,要真做了,她就先把他打死,然后认夏青桃做儿子。
陆随自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沉着脸说他要是做这种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芸娘这才作罢,教育完自己儿子,便去王翠芬家了。
夏青桃听芸娘护着自己,心底暖暖的,只觉自己很幸运,做了那个梦,没嫁给李秀才,嫁到了陆随家这样的好人家。
钱财、权势,比起真心的爱护来,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