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离的赏金过重,对家还迟迟无人落座,就独留崔择一人傻坐在赌桌旁。
有不成文的规矩,无人斗桌,就折三成赠予。
不久一华服公子一拍折扇,也走上前去。
人群中窃窃私语:“怎么是他?”
“这人有什么奇怪吗?”陆涟好奇地问了一嘴。
“甭提了,老子在这儿两三年了,这人常在,也不赌就看。就纳了闷了,真的是顶顶牛,手也不痒的,从来不想着下水试试看。今儿个敢赌他是头一回摸这赌桌。”
“是哇,还总是最早来最晚留的,我经常看到他,还以为他是坐镇真君子,原来是没讨到真宝贝啊,嘿嘿……”
“我还听说有人点名和他赌,他是直愣愣不要拿一个子,真是个奇人!”
陆涟听罢众人的话搔搔下巴,看向那带着白饕餮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自制力惊人还是有超乎寻常的欲望和野心呢?
赌局初始要拿出赌金筹码,先由赌场代收保管。
“二位要押什么?”坐庄的是个耳垂坠着血玉髓的女子,她面前的青铜簋里放着珍珠磨成的骰子。
华服公子把腰间坠着的扇子往桌上一拍:“请。”
“请。”崔择也有模有样,把楚莫所赠的金锁往“天门”一拍,他试图扮演一个熟练老辣的角色,自以为这样就能削弱对方的提防。
庄主乐呵呵地把押物拢在一起,掀开骰盅。
陆涟往前凑了一点,她注意到那枚金锁,应当是楚莫送予他的。
果然是主角啊,东西是说赌就赌,她故意没有阻止,甚至私心想看到一种坏的结局。
这是赌场最大的一押,华服公子侧着身子撑在桌上,烛火在他银丝暗纹的面具上流转阴影。
“公子可知这里的规矩。”他指尖略过骰盅。
“当……当然,我今日就是为此而来的。”崔择的话虽然听起来满含阴谋,但说出来却显得有些傻。
“很好。”华服公子说着,把折扇捞回手里,轻点骰盅,六枚珍珠骰竟如活物般竖立,每面点数皆不相同。
“你看起来很紧张,对吧?”他抻开扇身,然后又问了一句,“是谁带你来的?”
“我……”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随便一问。”华服公子解释道,他的眼神移向人群,好像在找什么人。
崔择对对赌规矩只略懂半分,磕磕碰碰地赌了几次,只赢了一局。
已经有人在下面唱衰,陆涟笑着,抱胸看着赌桌上的两个人。
最后生死局定输赢,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去几回,崔择果不其然败下阵来,他看着自己散落的“二三五”面色惨白。
“公子,失礼了。”华服公子抱拳,似笑非笑地说。
“愿赌服输,只求公子好好待他。”崔择向两边望望,然后把椅子往前拖近些。
“这是自然,我与……后会有期。”华服公子一笑收了折扇,扇声撕拉,止住了话头。
赌局结束,尘埃落定,人群嬉笑着渐渐散去,崔择狼狈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