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把滚烫的茶倒在一个细长的壶口里，往俩人的茶杯里一倒，出来的水只冒着点热气，不复初时的滚烫。
陆涟慢慢品茶，左手撑着栏杆，漫不经心地往外瞧着。
街肆从东到西两侧有几处地标性建筑，人流量大。
这酒楼是一，还有一赌坊，一唱戏的剧院。
“酒楼饭菜怎么样？”她问道。
“师尊选的定然是好的。”崔择用食的速度快上几快，还偷偷加了一碗米饭。
饭后又有人送了些茶点心，陆涟趁人不注意把它们塞进乾坤戒里。
饭后行船于河，而后两人一起上了岸，信步而走。
“准备去哪里逛逛？你平日都在山上修炼，少在外面玩，本尊也不想亏待了你，拘束了你的天性。”
崔择自打虞渊过后，感觉师尊态度比之前热切多了，只以为是真的认可自己，于是感激道：“我从没来过，只愿意跟着师尊四处走走，看看人间风景，都是我未曾见过的。”
陆涟想了想抛了几个选项：“你要去看杂耍，听曲儿还是……。”
“看师尊的。”
“都依你的，我是无所谓。我记得东边有座寺庙，来得灵光，可以先去那寺庙再去看杂耍。”
“也好，都听师尊的，哦不，兄长。”
东空寺在城东，得十方香火。
他们坐了船过去，从船框向寺里看，隔扇散发木香，像是一个个画框，把室外的景致尽心装裱起来。
他们在茶亭里吃了小半碗茶。方丈出外巡游，只有住持和一众小和尚在寺里。
崔择跟在陆涟后头，忍不住左顾右盼，瞧那人们来烧香都潜心诚意的，自己反倒是两手空空的。
寺前香炉插满了信众的祈愿，青烟袅袅，将人脸都熏得模糊。崔择取了三根香，恭敬地点上，双手合十，闭目默祷。
当他睁眼，却发现师傅就站在一旁，手上并无香火。
“兄长，您信天命吗？”崔择问她。
陆涟的目光从某处移开，落在崔择脸上，“我看看就好。”
“何况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陆涟嘴角上扬，却不见笑意。
崔择愣住，他仔细端详着，却见她的眼里并无虔诚，只是一片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
“可您为什么要来？”
“我不受神佛庇佑，但你受……”
两人静默片刻，待到一轮钟响，他们才走出去，到了一处茶肆前。
茶小二拿细长茶壶，搓了一把苦丁茶，在火上燎得滚烫，递给崔择。
“你自己去看看吧，我记得林外有抽牌系挂的地方，兄长在这里等你。”陆涟见崔择蠢蠢欲动，于是故意说道。
“是，师……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