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陈年旧伤了,不必在意。”被窥见尘封多年的伤痕,蛰月一时有些语塞。
这些久久无法抹去的伤口,犹如一道道枷锁,封住了蛰月的过往。
“你……”夜揽雪的目光从伤痕累累的手臂移向蛰月那张苍白的脸上,说不出话。
蛰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这些旧伤被岁月磨平棱角,再无谈及的意义,只剩沉默和淡然。
但这些无法抹去的疤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无法真正脱离痛苦。
夜揽雪看见了蛰月眼里一闪而过的仓惶,他一把抱住蛰月,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文琰……”他的嗓音沙哑,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满是玻璃渣子的喉中一字一句地扯出。
蛰月有一瞬的恍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推开他。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夜揽雪大声控诉着,却不像在指责言与心违的蛰月,而是在叱责无知愚蠢的自己。
原来,他们都一样痛苦。
“疼吗?”
银灰色的眼眸,深深倒映出少女愁绪交杂却坚毅不屈的模样,蛰月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这句话,多少次蒙蔽自己,欺骗别人。
“文琰,对不起……”夜揽雪的声音带着细细的哽咽声,像被暴雨拍打的浮萍。
“我怎么可以推你?对不起,对不起……”
“父王他生死未卜,我真的很担心……我不能失去他……”
“没事的。”蛰月耐心安抚他:你先冷静下来,我去医馆抓些药,找机会送去地牢。”
夜揽雪的眸子燃烧点点星光,他无条件地相信蛰月。
“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铤而走险。
谢谢你给我的伞。
谢谢你从始至终相信我们……
……
次日清晨,蛰月迈入医馆。
京城最大的医馆隶属于蛰氏门下,按惯例,蛰月抓什么药旁人根本没资格置喙。
她问伙计要了一些药,伙计们个个面露难色,遮遮掩掩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蛰小姐真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些药暂时没有……”
“怎么可能?”蛰月完全不信。从这家医馆建起至今,从未缺一味药材,怎么可能就今天没有,况且她要的并不是什么稀世之宝。
医馆向来严谨的连只老鼠都进不来,行事效率堪比宫中太医院,就算是稀世之宝,也未必拿不出,偏偏这个节骨眼就都一扫而空了?
“蛰小姐,是真的,我们怎么敢诓骗您呢?”伙计挠了挠头,有些别扭地掩饰着什么。
蛰月时常来医馆探望,不仅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还时不时分担忙不过来的活儿,一来二去大家也算是熟络了,要不是上头吩咐,他们怎么可能骗蛰月?
蛰月还没意识到了什么,就在她不顾伙计们的阻拦,准备自己按药方子抓药时,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