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岐注视了许久,才猛甩了一下袖子,背手在身后,眉目满是怒意:“念在你是初犯,孤就不跟你追究,若是有下一次,孤绝不轻饶。”
“谢太子殿下的宽恕,末将日后定不会再犯!”徐鞍道。
“没别的事,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裴岐压制住眉眼的怒意道。
徐鞍慌乱无措之中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匆忙应答:“是,末将这就告退。”
徐鞍带着那群侍卫匆忙离开了东宫。这番下来,徐鞍隐约感受到裴岐身上跟承帝一样的迫力。虎父无犬子,看来这不被承帝器重的太子,并不是印象中那么平庸无为。
第6章孤说一份
等徐鞍众人离开。裴岐回到寝殿,抬起脚猛踹了一下桌边的凳子,怒不可遏:“真是好大的本事!”
崔实看他恼怒的样子,不敢说话。
“谢骋去哪里了?”裴岐按捺住心里的怒气问。
他话音刚落,榻上传来一阵动静。谢骋从床顶落下来,趴在榻上,脸色苍白,鼻息微弱。裴岐急忙走过去,把他扶正过来,查看他胸口的伤口。感受到熟悉的体温,谢骋散漫无光的眸子看他一眼。裴岐扶好他的脑袋,给他盖好被子,低声道:“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孤会应对好。”
谢骋闭上眼睛。裴岐扯了扯被襟,转而到一旁的桌子坐下来。崔实立在他身侧。裴岐道:“没别的事,你先去休息,谢骋我看着就行。”
“是,殿下您也要注意休息。”
裴岐点了一下头。在桌案边守了近乎一夜,等将要天明时,终于熬不住打起了瞌睡,才眯了半刻,便被几声咳嗽惊醒。他起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谢骋闭着眼,在不停地咳嗽。裴岐伸手覆盖在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传来。裴岐望着谢骋神志不清,一脸痛苦咳嗽,薄唇微微一抿,再检查一遍谢骋的伤口。坐在床边思量了一会,为谢骋盖好被子。转身站起来,出到寝殿。
秋日,早晨霜雾浓重。裴岐独自到东宫水榭前,观赏着湖面的风景。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体跌倒在湖面。
“不好了,太子殿下落水了!”后面远远跟着的侍从待了好一会,都不曾见到裴岐的身影,察觉到不妙,立即到湖前,看到裴岐正在水里挣扎,不禁失声:“快来人,快来人,殿下落水了!”
裴岐在冰冷的湖里差不多待了半个时辰,他不太熟悉水性,好在水榭不算深,刚没到他的胸口。他紧紧抱住水榭底下的柱子,身体被冰冷的湖水包围,透切的寒意侵蚀着他的身体。
崔实闻声赶来。当即跳下去捞裴岐,等裴岐从湖里上来,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湿漉着身体回到寝殿:“你们都离开吧,由崔实照顾孤就好。”
“是。”
裴岐一旦生病或者身体出现别的状况都是只由崔实一个人照顾,不轻易让别的人近身,东宫的侍从对此见惯不惯了,应声便远离寝殿。
崔实拿起侍从交与他的干衣裳,放到桌子上:“殿下先把衣服给换了吧。”
“等会。”裴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