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洵将窗帘拉上了,换了一身和沈祝山一样的校服和球鞋,夺门而出,几秒钟后他又噔噔噔跑上来,跑回房间,一把拉开抽屉里,拿出来一管药膏,跑了下去。
在墙头上的时候距离远,而且斜阳刺眼沈祝山都没看清楚,这人出来才看到孔洵顶着这么俩大黑眼圈。
“你这夜里偷着干什么了。”
孔洵原本以为沈祝山是单独来找他的,走过来才看到徐承,苟袁和赵临丰都在,孔洵观察到赵临丰肩膀上有个鞋印,沈祝山大概是踩着他爬的墙头。
孔洵收回视线,开口说:“心情坏了,修理心情。”
沈祝山看了看他,生气就生气了还这么拿腔拿调的,还修理心情,眼眶子都修得乌黑,可见是也没修理得怎么样嘛。
“走吧,今天我帮你修。”沈祝山手在孔洵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手一招,后头靠着墙站的几人跟上了。
孔洵这住的地方距离那家台球馆实在是太远,几人走了两公里,到了附近街区,旁边的小吃街都早早出摊了。
看到沈祝山掏了掏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孔洵问道:“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我手机欠费停机了,你给我发什么了?”沈祝山将手机塞回兜里,因为手机停机,导致沈祝山前几天在医院里闲得无聊,把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都打了三千多积分了。
孔洵嘴唇抿了抿,最后说:“没事。”
沈祝山停在了一个煎饼摊面前:“要不咱们都先垫垫再玩?”
苟袁说:“那我去买炸串啦。”
几个小伙子去孔洵家那偏僻地儿走这么远路,又折腾回来,现在闻见这小摊贩飘出来这味,都有点儿饿了。
“你吃什么,给你也来一个?”沈祝山这样问。
孔洵摇了摇头。
赵临丰和徐承去给他们买水,沈祝山拿到煎饼,走到墙边靠着墙一边吃一边等他们。
“对了,这个给你涂。“孔洵这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来自己早早准备的药膏,和沈祝山说:“以后不会留疤。”
沈祝山低头看看自己的人造断掌:“这里有疤又怎么了,别人也看不着。”沈祝山正专心致志吃着加肠的煎饼果子,对这件事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不过看孔洵的模样,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恐怕是这段时间对沈祝山也很愧疚,沈祝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而后,他手一伸:“那行,你给我涂涂呗。”
孔洵将药膏拧开了,均匀地涂抹在沈祝山的掌心,他低着头,看到沈祝山掌心的纹路,闻到他手心里的气味还有药膏味,混合在一起。
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热。
孔洵内心突然平静下来了,那些杂乱的念头消失不见。
后头传来脚步声,沈祝山扭头看到是赵临丰他们:“快点儿,有点噎了。”
他没看到孔洵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沈祝山受伤地手一沉,头扭回来惊愕地看到孔洵整个脸都埋进了自己的手里。
孔洵睡着了两秒钟。
而后又被沈祝山大呼小叫地吵醒。
沈祝山手捧着不知道怎么栽倒在他手心里的孔洵的脑袋,手心却传来湿润的感觉,紧接着红色的液体流出来,沈祝山还以为自己手被孔洵涂开裂了,结果没有痛感,接连叫了几声:“孔洵!孔洵!”
等把孔洵脸抬起来,沈祝山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挂着两道血痕。
是孔洵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