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显示,这会已经是休息区时间九点二十了。
岑归以往的标准睡眠时间是七小时,不管他什么时候入睡,只要睡满七小时就能自然醒
可很神奇,昨天晚上他首次以一种较为陌生的方式入睡,他居然比自己的常规时长还多睡了阵,好像这种新鲜的睡眠条件能让人睡得更沉。
路庭还在继续睡,反正今天是休息的第一天,让这人再多睡会也没什么。
……但是岑归自己要起床了。
他没有赖床的毛病。
可不爱赖床的岑先生也是准备起来才发现,有些人不但一声不响和他贴在一块,居然还不知什么时候公然挪来了一条手臂,并且手臂大喇喇横上了他的腰。
他才试着动了一下,路庭人没醒,手臂居然像有自主意识,条件反射就把他往回带。
他突出的后肩胛更紧地压到了路庭胸膛。
岑归:“…………”
岑归终于忍不住了,他胳膊朝后一杵:“醒醒。”
他在完全清醒后也终于弄明白自己梦里为什么那么热。
有个体质像团火的人在后面贴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也裹得严严实实,不算冷的天却烤了整夜的人形暖炉,真是不热才奇了怪了。
“……唔?”路庭困成傻狗似的,他被岑归肘击,结果硬生生过了五分钟才给出一点反应,跟他感官神经这会与大脑的距离无限远,得跑个马拉松才能将信号传递到位一样。
岑归一听就明白有人还没醒,而且随时能继续幸福地睡过去。
他垂眸又瞥了眼还在自己腰上的手,默然片刻,曲指在人手臂的麻经上一敲——
“——嘶!”路庭这次是真的醒了。
麻经被毫无防备重重敲打的滋味十分酸爽,让路庭直接一个激灵,倏地睁开了眼睛。
但在路庭一个激灵醒来的同时,岑归也不易察觉地躲了一下。
因为有人手臂一麻就往下缩,呼吸跟头发都直往岑归后颈上扫,像是从岑归的后颈顺着蹭了下去。
岑归被迫跟着麻了一下才说:“醒了就把手松开。”
“我的手怎么了?”路庭听起来还很冤枉,他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比他平常说话声调更低。
岑归说:“你先看看你的手在哪再说话。”
路庭也在枕头里眨了眨眼睛,好像靠这个动作眨掉了眼前的迷雾,他接着往下一看:“……”
岑归等了一会后问:“……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路庭一点头。
岑归等着他松手。
谁知这人接着特别深沉地说:“你不要看这是一只不请自来的手,这还是我捍卫了自己昨晚能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权利的证据。”
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