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在半空的手明显停了半天,透露出几分小心翼翼。
路庭在调戏逗人时总显得有些“冒进”,会大着胆子去试探他人边界。
他也是才知道,原来当自己想要小心安慰谁,并不想见到对方真的低落时,他也是会因担心而退缩,而变得会瞻前顾后的。
“别担心。”那只手到底还是落了下去,它原本瞄准的似乎是岑归的肩,但等路庭意识到,他就把手已经覆上了岑归的头发。
路庭指尖穿过了岑归鬓边的发丝,他掌心在岑归发间飞快贴了一下。
“我陪你找。”他说,“会想起来的。”
岑归就被路庭贴得愣了一下。
别说是摸头,就连近距离肢体接触,对过去的岑归来说都十分罕有,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上一回放任另一个活物贴上自己脑袋是什么时候。
但也很奇怪,就像路庭故意靠过来擦过耳畔时一样,岑归发现自己并不想避开。
“……今晚陪我睡吧。”岑归忽然说,“我想再试一下蜡烛的效果。”
路庭首先不假思索应了声好,他的关注重点第一在“蜡烛效果”,也还分了一部分神在想岑归记忆的事。
然后过了两秒,路庭的思维就像飞出去的回旋镖,碍于飞得太快一开始都没留意到起点,等镖飞回来,他冷不丁重新审视它的落点及起点。
路庭:“…………”
路庭紧急重新抬头去看岑归的脸,却发现岑归面色如常,好像说的是句跟“去杀一下伯爵夫人”差不多的话。
岑归用最平淡冷静的语气,说了最容易引人浮想联翩的话。
——偏偏他还看起来像不知道自己的用词多旖旎。
路庭直到和岑归一起走进东十三号房,看仆从送来摆着香薰蜡烛的托盘,他就都在思考一个一般人可能不会面对的问题。
试问,在另一位当事人对自己说的话完全无自觉的前提下,你对人家的邀请应了声好。
这到底算不算在耍流氓?
……算谁在耍流氓?
路庭没想通。
管家给的虚假交换时间是凌晨四到五点,他们本来前一晚也几乎一夜未睡,为了养精蓄锐,今晚早点休息是理所当然的事。
古堡时间晚八点半,香薰蜡烛已经点起来了,路庭被岑归赶去先做个人洗漱,之后才换岑归。
客房里有自带的盥洗室,路庭撩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时极像一只甩水的大型动物。
等岑归带着自己的洗漱具也进了盥洗室时,“甩水”完毕的路庭坐在临窗那张木桌前,他听着被门板模糊掉部分的水声,就又后知后觉到一个新问题——
等等,都到一个屋里洗漱兼睡整夜的份上了,他是不是终于将要看到他们前执行官的全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归归,不自觉真的就是最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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