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随着那根小拇指落下，倪可的头脑一瞬间感觉要昏死过去。
作为一个魔术师的学徒，倪可深知这根手指对他的重要性。
魔术师就是靠手艺来吃饭的，倪可曾见过他灵活的手法，那双手骨节分明，变起魔术来快到根本让人看不清楚。
刘九作为魔术师，非常爱护他的手指，甚至在外出时，都会戴上一副手套。
而他的手，就这样被毁了。
她的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她不知道那群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觉得在自己心中的那根支柱轰然崩塌。
刘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紧握住了倪可的手。
他的血迹不可避免地染到了倪可的手上，倪可感受到了手掌上的那一份粘稠的温意。
“走吧。”刘九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像平常一样这么说道，“演出已经开始了，再不去就迟到了。”
倪可的哭泣声再也忍不住了，从小声的抽泣声开始，最后越来越忍不住，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刘九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哭了，不就一根手指头吗？又不是没命了。”
倪可的哭声更大了。
刘九严肃地说道：“不准再哭了。”
现实17
倪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要努力克制住自己。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是似乎很狼狈很好笑的样子，刘九竟然在这个时候笑出了声。
她哭得喘不上气：“你笑什么啊……”
刘九立刻停止了笑声，温和说道：“我去医院，你一个人看演出吧。”
这个样子，她还怎么有心情看演出？
“乖，听话。”刘九说道，“不要让我费劲。”
倪可点了点头。
她已经本能地听刘九的话，执行刘九的命令。
“那就去吧。”
虽然倪可一点也没有要看演出的心情，但她还是去了。
台上正是他们剧团的演出，灯光把舞台照得很亮。
徐舒州正在舞台上表演着魔术。
为了渲染紧张的气氛，他戴上了一个小丑面具。
倪可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似乎自己也曾见过这么一个人一样。
但她的情绪还没有从刚刚的情况中缓过来，也没有多想什么。
徐舒州的魔术对于观众来说很新奇，但是倪可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徐舒州在上面表演完，下面一个节目是别的团的话剧演出。
倪可在下面走神，满心都是想的不知道刘九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以后的魔术生涯怎么办。
舞台上的灯光暗下又亮起，不停地闪烁着。
她恍惚听到了话剧中男主角的声音：“如果有人想要杀死我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女主角声音洪亮，“如果有人阻挡了你前进的道路，我一定会先杀了那个人。”
倪可不由得联系起来了刚刚的场景。
她心中不由想到，对啊，如果自己刚刚杀死那个人就好了，这样刘九也不会再受伤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瞬间被倪可拍回了脑底。
自己这乱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