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整理出个人样去面圣,又见帝师笑吟吟看着他,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
他也就更加心虚:
这时候说自己中毒过深,尚未好全还来得及吗……
虽不可欺君,但,他实际上对自己这迷迷糊糊的状态也不是太清楚……
沈厌卿看见他这副样子,只觉得还需安抚;
二十二的处置手段连吓带骂,实是有些粗暴直接了。
倒也怪不得她。
十六岁,尚年轻,正是朝气蓬勃不怕天不怕地的心思,哪能体会文人这些曲曲绕绕的心思?
沈厌卿自己见过的死人多,心中受过的责问,烙下的焦痕也多;
面对对方这副魂魄都不太全的样子,自然是不难理解。
近日交给风采青的事情太多,又牵涉许多旧的机密;
万千杂事都翻上来,许多还不是明面上洗过的,乍然冲击下也是为难人了……
沈厌卿左思右想,只和皇帝一同安然受了风采青的问安,笑着问他:
“听闻风经历昨日寻到一件宝物,不知如今珍藏在哪里了?”
风采青掩去唯唯的模样,勉强肃正了神色:
“……首席将其置在太医院门上了。”
“臣无能,未能取下。”
他闭了闭眼,努力说服自己这不算没出息。
那可是圣人的暗卫!
帝师点点头,若有所思起身,似是要回去看看。
风采青一下慌乱起来。
他可没有要指使帝师的意思。
圣人还在这呢,他要是敢指使圣人的老师,怕是有八条命也不够管这个僭越的罪的。
他正不知该拦还是该跟上,又见圣人也起身,随着帝师一同走了。
……那他还是跟上吧。
沈厌卿一见那几乎钉穿了门框的暗器就不禁失笑,侧身与学生道:
“我看也是该管管她啦。”
“好在臣现在是不管这个了,否则还得给太医院赔个门呢。”
“要是以参军的俸禄,怕是要节衣缩食好多年。”
风采青听着,心中就忍不住拆开来分析:
帝师官衔未复,是朝野都知道的事。
但眼下竟能在皇帝面前直接提起,甚至隐隐有些打趣似的不满之意……看来归位也就是在近日了。
这倒与某件事能互相做个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