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得,也不知道是被吓晕还是捂晕过去了。
晚饭还是姜早做的,简单拿冰箱里囤的肉烧了个菜,谁料姜五妮只看了一眼那红彤彤的糖色,就一阵恶心:“我……我还是去下碗面,这几天烧肉就别喊我了,我、我吃素。”
姜早把痰盂给她拿了过来。
姜五妮吐完觉得舒服了很多,从床上坐起来,看她一副面色如水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你今天为什么不救那两口子?你忘了你以前小时候咱家穷,拿着几毛钱去买糖,人家都是卖一个送你一个的,你明明可以……”
姜早站起身:“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顾好自己就行了。”
“好好好,好一个顾好自己就行了,要是有一天我也——”
姜早捏紧拳头,打断了她未出口的半句话:“姜五妮!”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满是血丝的眼睛,以及冷漠又尖锐的神情,姜五妮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一种隐隐的错觉,那老两口很有可能就是她将来的下场,而自己从小精心呵护照顾大的枣儿,也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她什么时候学的箭术,在临海过的怎么样,为什么变得这么自私。
提前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知道灾难会发生?
姜早从来不会把这些讲给她听,就连以前她在临海工作时也很少主动打电话回家,自己每次打电话过去也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孩子越长大,就离自己越远了。
姜五妮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枣儿,你这样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姜早离去的背影僵了一瞬,握着的拳头松了又捏紧,嘴唇翕动着,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轻轻阖上了门。
她回厨房端饭拿弓箭准备上楼守夜的时候,看见姜五妮正跪在客厅的菩萨神像前,点上了香火,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姜早守夜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两口子,一个摔断了一只脚,拖在地上,步履蹒跚地走来走去,另一个只有上半身了,艰难地在地上爬行。
她用虎口抵着下巴,张弓搭箭,“噗通”“噗通”两声后,两个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姜早放下弓箭时,感觉额头微凉。
她仰头朝着夜空看去,断了线的雨珠子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姜早默默垂眼。
下雨了。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都在下雨,村子里也都很平静。
姜早每天晚上数着村子里游荡的丧尸数量,也觉得差不多没有幸存者了。
直到第七天夜里。
远处忽然响起轰隆隆的巨响。
姜早掀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风雨交加。
她凝神细听了片刻,雷声里还夹杂着“砰砰砰”“啪”的声音,倒像是枪声。
姜早拎着弓箭,跑上了阳台。
姜五妮听到动静也跑了上来。
“咋了咋了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