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把被子攥得紧紧的,缩在床沿。
蓬乱的头发,嘴唇残余的脂粉撇到腮部,无助害怕又三分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时不时瞟眼成祖,一副活像被侵犯的样子。
成祖站在床的另一端,一时眉眼不悦地看她,一时气极反笑。
白亦行猫儿一样缩进穆介之怀中,抱紧她,嘴里不停说着:“妈咪,我害怕,我好害怕啊。”
他的外套是脱掉的,加上白亦行的言语和妙到极致的情绪,孟让对此深信不疑,忙不迭把成祖扯到一边。
穆介之安抚她,面庞冷厉地对成祖斥道:“你被解雇了。滚出去!”
孟让满脸愤怒地去抓成祖,被他肩膀躲闪,扑了个空。
成祖神情冷漠地站定到离二人半米距离:“白小姐,如果我有任何冒犯到你的地方,我道歉。但对于你刚刚所说的,性骚扰,强奸,我没做。反倒是白小姐你,让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穆介之蹙眉,白亦行咬着发乌的唇瓣,身体发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死死握着穆介之的手,哆嗦道:“我…妈咪,我抓着他的手了…”
话要说不说,说的半真半假,很难叫人不浮想联翩,孟让脑子转过来,说了方才车上发生的事情。
穆介之因奇怪蒋家突然提出退婚想找她了解情况,不想这死丫头白天闹完晚上还要闹,她明天还得出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的疲乏反胃,实在不想多说,看着成祖道:“你今天的工钱我们白家照结。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听明白了吗?”
成祖杵在那里,一瞬不移地瞧着演技生动的白亦行,忽地笑了。
他在这一刻确定了,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人。
随后孟让指着他要行侠仗义,偏成祖嫌耳边聒噪,眼里早没这个人,抬脚上车,一脚油门,后头声音绝不罢休:“我说你怎么又是换座位,又是盖衣服。这么殷勤,分明是非奸即盗。你小子打得竟是这套主意。当初面试时,人模狗样的。人老总是怎么交代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小姐磕块皮,不是让你去碰她皮啊!”
卧房内,白亦行小声抽泣,一副惊颤委屈模样,“妈咪,我心情不好。想去槟城看爷爷,顺道也散散心。”
穆介之也顺势而为,直叫她好好休息。
成祖回到家已是凌晨。
理疗院打电话来问他今天怎么突然没来看成宗,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
成祖照旧说工作太忙,理疗院那边才放心,又细细汇报了成宗今日的状况。
他将领带撤松些,又去解腕扣,松开手表,扔到茶几,疲累地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揉了揉眉心。
成祖躺了会儿,猛地掀起眼皮,眼底一片清明,起身拉开冰箱,冷气扑面而来,消减掉不少烦闷燥热的情绪。
他拿出早已解冻的牛排小火煎起来,开了一罐啤酒,边喝边等。
穆介之确实跟他们叮嘱过,白亦行的动静要时刻汇报,但不至于这点小事还劳累这尊大佛在深夜里跑来跑去。
菩萨做法,平头老百姓夹在中间遭殃。
先是他,接着便是孟让。
成祖嗤笑,说句:“演技拙劣。”
送到嘴边的啤酒暂停,明显穆介之是碍于白家老爷子才看破不说破,肆意骄纵这个女儿,不是有句话叫:惯子如杀子。
她实践得挺好。
但她还有点嫩。
牛排煎得差不多,嫩度也够,成祖关了火,提着啤酒罐来到书房。
书柜第二排有个暗格,他扭转龙婆遮佛牌,暗门便开启。
不多时,一整面挂着穆介之和白亦行照片的墙出现,上面还有白家各种重要人物与蒋劲悬等人之间的联系。
黑红线标注的泾渭分明。
除此之外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他掏出手机,那边很快接通,成祖说:“是我。”
“国际长途。成检,您可真舍得。我心说下班给你打电话来着,正好撞上了。”
成祖双手撑在两边桌沿,瞧着上面白亦行的照片,略作抱歉语气道:“很不幸,我被裁了。”
“怎么被裁的?嫌你太老了?不对吧,这不是找保镖吗?”那人感到意外,又有点看热闹的意味:“成检,你这不行啊,咱们这后续工作没法开展。不然我找人给你培训培训。”
“阴差阳错给人设计了。”成祖轻飘飘提一嘴,直起身子,站定到一张外国人照片面前:“培训也没用,谁也没有我熟悉她。”
“那这母女俩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