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缘由的,才最可怕。
喧嚣的呼喊声都成了浮烟,飘缈得又像是梦魇。
宿煜觉得自己该吃药了,不管是什么药,都需要立刻顺着嗓子噎下去才好。
他没有参加赛后的采访,下了场就直奔卫生间,他把自己反锁在格子间里,他跪在地上,手刚撑上马桶边缘,“哇”的就吐出来。
他疼得两眼发黑,模模糊糊看清马桶里有一片鲜红的东西,赶紧按下冲水键,闭上眼睛缓森*晚*整*理了足足有两分钟,胃还是疼。
从卫生间出来,他面色煞白如纸,眉头拧着,缓慢地往战队更衣室走。像纸糊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栽倒。
迎面走来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宿煜喘息着抬起头,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
路向南眸色深沉,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
宿煜缓慢地笑了一下,脆弱的眼底片刻便染上了攻击性,他轻蔑地掀了下眼皮,道:“没有人在这,你不用装模作样,刚吐完,别再让我恶心。”
路向南摇了摇头,看着他,“小煜,你究竟是太爱DAG了,爱祁曜?还是太想和我作对了?”
宿煜闭了闭眼,没回答,直接绕开了他。
回到更衣室,只有祁曜一个人在那儿。
看见宿煜进门,祁曜垂着的眼睫颤了颤,抬起眼睛看向他,道:“老曹订了饭店,他们换完衣服先过去了。”
宿煜从门口进来,侧身逆着光,祁曜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兴致不是很高。
宿煜“哦”了一声,径直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打开柜门,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你怎么没去?”
“比赛结束你就不见了,我问了一大圈,都不知道你去哪了,看你柜子里的衣服还在,就在这儿等你。”
宿煜衣服脱到一半,转过身冲他笑了一下,像是午后的日影,柔软清澈,透着些许恍惚的意味,“舍不得让我落单?”
祁曜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一瞬,目光也随之变得温柔,但很快便又布满森寒,他轻声质问:“你怎么会落单?”
宿煜一愣,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祁曜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刚刚出去找你,看到你和路向南在走廊说话,所以,你比赛刚一结束就去找他了?”
宿煜的呼吸顿时有些不畅,他用力地倒了两口气,两片肩胛骨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祁曜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望向宿煜,“你也没得解释对不对,因为昨天是你亲口说的,是你亲口说,跟我分手是因为不想被路向南看见我们举止亲密。”
祁曜的嘴巴是真的狠,说得宿煜没有丝毫招架之力,他冷笑着蹙眉,“不想被看见举止亲密,是什么意思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宿煜,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还喜欢他,要跟他旧情复燃。”
宿煜的手陷进胃里,疼痛骤然遍布全身,“够了。”
“为什么够了,你怎么想的,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一次性跟我说明白。”祁曜双眼发红,倔强地盯着他,声音嘶哑,“我他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别吊着我行不行!”
宿煜难以置信地垂眸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
他压抑着,额角和脖颈的青筋都跟着鼓起开,几秒钟过后,忽然毫无预兆地弯身吐了出来。
食物什么的已经在卫生间就呕得干干净净了,更衣室雪白的地砖上,一片刺目的鲜红陡然刺入祁曜眼底。
他惊慌失措地扶住宿煜栽倒的身子。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