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打架,你看他受伤,你心疼了是不是?”祁曜故意激他,就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他对路向南的恨意。
宿煜的声音发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悸再一次势如破竹而来,他在紊乱的呼吸中艰难发出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揍他一顿会有什么后果,我全都想过,可我还是忍不住动手,我原谅不了他做的那些事!”
祁曜终于把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所有话,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对他这么宽容,我他妈不懂!”
“说到底,你还念着他当初对你的那点儿好,是不是!?”
路向南曾把宿煜从黑暗里拉出来,看见了光。
只有祁曜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么深刻。
也许宿煜眼中的路向南,就像是自己眼中的宿煜,第一次带人走出黑暗的光,怎么会那么容易释怀。
祁曜想一想,如果有朝一日宿煜背叛了他,伤害了他,他也应该不会真正的恨他吧…
想到这,祁曜的眼泪瞬间就来了,说话都变得哽咽,“你要是还喜欢他,你就告诉我,别让我像个小丑一样…”
宿煜心脏疼得受不了,给车门解锁,“你给我下车。”
祁曜眼眶是湿的,一双黑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宿煜,悲伤的怒火烧在里面,似乎都能看得见形状。
宿煜冷下脸色,厉声重复了一遍,“下车。”
祁曜置气一般地用力松开安全带,外套都没穿,拉开车门,迈开长腿就下去。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车都跟着剧烈震颤。
宿煜从后视镜里看着祁曜逆向远去的背影,疼得浑身都发麻。
说不上来是哪里疼,却让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他僵硬地靠在座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伸手去隔层里摸止疼片。
车上没水,他也习惯了干噎,额侧的青筋鼓了鼓,一层薄汗浮了出来。
闭上眼睛休息了好半天,心脏还是难受。
于是宿煜开车又折回了医院,挂了心内科的号。
诊断结果,药物性心肌炎。
宿煜服用的药物对中枢神经过度抑制,不仅导致了持续的低血压,还降低了心肌的收缩力,他目前的心脏已经处于超负荷运作了。
医生的建议是,立刻停用抗精神类药物,并即日起安排住院治疗。
“如果我现在停药呢。”宿煜试探着问。
“停药你也需要住院。”那医生指着检查报告上的数据,语气担忧,“你看看你现在各项指标,你看看,血常规,心肌酶…”
宿煜往前凑了凑,也看不太懂,只是轻轻揉着左胸,心口还是有些发慌。
医生面色沉了沉,“你现在属于急性期,必须住院静养,等体征好转了,心电图正常了,再慢慢增加活动。”
“再等一个月呢?”
宿煜知道,DAG成立后的这一个月,正好是最难的阶段,他没办法缺席。
等春季赛开始,等俱乐部的一切都步入正轨…
“一个月!?”那医生惊诧道,“不可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随时都有室颤的风险。”
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