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小姐一直赞美着说,从没看过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如果将筱莉摆在橱窗的话,大概会被人以为是一尊美丽的洋娃娃。
筱莉对这些赞美似乎无动于衷,只是脸上微微有些羞红,我知道她其实并不以自己的长相为傲,因为她明白无论长得再漂亮,如果没有富裕的环境后盾做支持,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反倒是当我打开厚厚的皮夹时,筱莉的眼睛却发出了光采。
我虽然带着她在外面吃喝玩乐,但她心里却仍旧没放下那笔庞大的医药费,因为我带她到玩具部,买了许多过去他想都不敢想的玩具及洋娃娃时,她虽然很高兴,但小眼睛里暗透着一股惋惜。
我猜她心中正盘算这些价格昂贵的玩具,换算成现金的数量。
玩了一下午后到了晚上,我则带她上日本料理店吃寿司,她津津有味的吃着茶碗蒸、天妇罗、和寿司手卷。
每一样都是她从没吃过的美食,她说这些比起麦当劳好吃多了。
只是她不太敢吃生鱼片,我开玩笑的骗他吃了几口,看她小脸被芥末呛的泪涕直流,她有点生气直说我骗他。
我们在寿司店一直吃到快九点,这时天空下起一阵急雨,雨势越下越大连能见度都差了起来。
我告诉筱莉说我住的招待所就在附近,要不要去那边休息一下顺便避避雨。
那间招待所和寿司店隔了两条街,我转了几个弯就到了。
我把车子停在地下室后,带着筱莉到位于七楼的招待所。
玩了一整天她似乎有点累了,在电梯里她靠在我身上显得有点疲倦。
我的身高有一八十几,她靠在我身边时小脑袋只有到我的腰部。
老板的招待所有五十几坪大,四房二厅的空间算是相当舒适的,这里我虽然很少回去休息,但是却从不带女人进去过夜,因为我想保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清静空间。
我招待筱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杯冰果汁让她喝了稍微清醒一点。
我们坐了会儿,屋子里一片宁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批哩趴拉的响着。
我问她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她说还好,于是我告诉她我有一卷很棒的录影带要不要看。
她兴奋的直点头。
我打开电视和录影机放入一卷带子,筱莉看了一下脸色大变,因为上面播的正是她偷我皮夹的录影画面。
我们之间沈寂了一阵子后,筱莉低着头冷冷的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偷你的钱包,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连带的拿出她偷的那个装校外教学费用的牛皮纸袋。
我告诉她我不但知道她偷我的皮夹,还知道学校的旅游费用也是她偷的,甚至她当槟榔西施的事情我也非常清楚。
我将底牌掀了几张,期待她的反应。
筱莉想平静的说完:“怎么样?你想要把我交给警察局吗?”
但是她的声音到了最后开始有些发抖。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说:“唉!……筱莉,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筱莉低着头似乎在喃喃自语,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忽然间她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布满泪水怒吼着说:“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你以为我很乐意去做吗?……你以为我今年才几岁?我才十三岁耶!我的同学每天这时候不是在家里完电动玩具、就是在看电视,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我呢!我晚上要卖花,假日还要抛头露面牺牲色相去卖槟榔,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钱。我外婆从小把我带大,现在她生病了,我发过誓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医好她,所以……所以……”
她一口气将这些日子所累积的压力完全爆发出来,我心想:小家伙开始反击了。
我接下她未完的那句话,接着说:“所以……所以你就不择手段,只要能弄到钱对不对?”
筱莉埋在双手间哭泣的点了点头。我说:“难道你没想过找人帮忙吗?”
筱莉抹去泪水,冷笑着说:“帮忙?像我们这种穷人家哪会有什么人可以帮忙,左邻右社只会给我们同情,真正要他们拿钱出来帮忙时,每个人都躲的老远的样子。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们虽然穷苦却还有自尊,至少我当槟榔西施是靠我的劳力去赚钱。”
她像个小大人般的挺起胸膛。
我点点头说:“我相信你还没失去尊严,不然你早就去做援助交际之类的事情了!”
筱莉昂起头来说:“像你们这种有钱人,怎么会了解我的心情,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指责我,因为我的行为没有错!”
我用一种透悉一切、了解一切的温柔目光缓缓的说:“我有说你做错了吗你没有做错,你只是提早长大了而已。”这句话瓦解了她的心防,筱莉听了后原本逐渐干涸的眼泪又决堤而出。
看她哭得像个小泪人儿似的,真让我有点心疼。
毕竟打击她只是为了得到她的手段,而非我的目的。
我将面纸递给她让她擦干眼泪,问她说:“怎么?你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