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始至终都把重心放在赵霁月过敏的事上,她明明清楚病房里气氛闹成这样,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赵冀舟的婚事。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的太多了,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可她又不觉得自己贪心一些什么错,她只是和一个人相爱,想和他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可这些话哽在她的喉咙里,她一张嘴,鼻子就泛酸,哭腔接踵而至。
她不想分手,她不想和他分开。可她又不想为难他,看着他和他的家族闹矛盾。
这大概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想占有,但又不愿他为难。
“我们该怎么办?”她抬眸,还是问了出来,她不能装傻子,这事总要解决。
“你的想法呢,胭胭?”他托起她的下巴。
于胭的眼中闪着潋滟的水光,睫毛轻颤着,“能不能别,能不能别抛弃我。”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想失去他。
赵冀舟听到这话的那一刻,忽然舒了口气,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胭胭,我还怕你又要分手。”
她刚刚的那句话是他最大的定心丸,从病房出来这一路两人都沉默着,都经过了巨大的心理挣扎,他怕她因为他父母的反对又要说分手。
她说要离开他的次数太多了,他恐惧她故技重施,遇到点困难就缩到自己的心理安全地带,把自己藏起来。
还好,她没有。
那天,赵冀舟把她送回家,把奶茶塞到她怀里,温柔地对奶茶说:“陪陪你妈妈。”
“你干嘛去?”于胭拉住他的手。
“我回趟公司,然后回趟家,你早些睡,等我回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能带着我吗?”
赵冀舟眉峰轻蹙,犹豫两秒,“你在家等着我,别担心,你早些睡。”
于胭呆呆地看着赵冀舟离开了,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她内心的不安感觉越发强烈。
傍晚,赵冀舟回了赵家,手上拿着一沓资料,进了赵铎的书房。
“爸,我想娶她。”他和赵铎隔着一张桌子对望,把手里的资料推到赵铎的面前。
赵铎眼镜后清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资料首页关于于胭的调查,抬手把这沓资料往旁边推了推,“就这么笃定?”
笃定到他先把于胭的家庭情况,她的一切查清楚放到赵铎的面前,免得他拿这件事推脱搪塞。
他要把赵铎的后路堵上,今天就要冲他要一个结果。
赵铎摘掉眼镜,轻轻放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问他:“你这么做对得起赵家的栽培吗?”
赵冀舟轻拂了下袖口,“爸,我觉得如果我连心爱的女人都娶不到才是给赵家丢脸。我觉得赵家的江山从来都不该靠联姻来巩固的,否则要我们有什么用?”
赵铎眯了眯眼,“可你娶她会对赵家造成什么影响?”
“谁敢说一句不字,我就要他闭嘴。”赵冀舟眼中闪过一阵冷冽。
“爸,若是当年您不喜欢我妈,您会娶她吗?也对,您当初可能看上的就是外公家的背景,恰好爱上了我妈罢了。”
赵铎眸中闪过冷光,他养的好儿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厉害到怀疑他对岑凌的感情。
赵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父子两人平视,谁都不愿退让。
“爸,您让我娶她,我什么代价都承受得起,包括被削权。”
赵铎气得打开身后的壁橱,拿出被放在架子上的竹鞭,实心竹,骨节分明,落在身上够人受的。
赵冀舟早就听说过赵家的家法,赵继川年少时犯了大错差点误染毒。品,挨过一次,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那是赵铎唯一一次用家法,没收着手上的力气,鞭痕一道一道留在赵继川的身上,虽不是皮开肉绽,但依旧触目惊心。
“跪下。”
赵冀舟挺着腰板跪在地上,竹鞭一下一下落在他的后背上,打在脊骨上。竹鞭很细,有弹性,打在身上是种撕心裂肺的痛。
但他一声没吭,他压住牙,额头沁出了汗水。他穿着西服跪在地上,从他身上丝毫窥不到一丝狼狈。
赵冀舟喘了口气,“爸,我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