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问:“你最喜欢哪句?”
于胭一下子就乖了好多,心里小鹿乱撞,她把手指移到笔记本的某个位置,点了两下,说:“Oneshadethemore,oneraytheless,hadhalfimpairedthenamelessgrace(多一道阴影,少一缕光芒,都会有损于这无名之美)。”
“有种‘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的感觉。但这首诗名却很有意思,叫《登徒子好色赋》。”
她抬眸,笑盈盈地说:“登徒子,好色。”一点儿也看不出当时崩溃的情绪了。
他没理她,知道她在暗讽他。不过他今天心情还不错,便没和她在这两个词语上计较。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
“那是因为以前是你没撞到。”
“对了,你不是出去办事了,怎么回来了?”
赵冀舟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想回来看看你。”
于胭的心脏漏跳了一下,她说:“我真的已经好了。”
赵冀舟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胭胭,上次的事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于胭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静静地听着她说,他说:“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害怕失去你。”
他扎在她的肩窝,“我知道我的方式不对,我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于胭愣在原地,细细地品味这个“爱”字,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就在今天程艳娟打她的时候,她以为她失去全世界了,可现在又有人说他很爱她。
她睫毛颤动着,觉得自己好像又没出息了。
周末,于胭去迷津酒吧驻场,下场之后坐在一旁玩了会儿手机,陈望洲给她和赵冀舟的关系添了一把火。
陈望洲举着一杯酒凑了过来,吊儿郎当地对她说:“前几天,赵冀舟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
于胭警惕地看着他,“怎么了?”
陈望洲挑眉,“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他来做什么。”
“那他来做什么?”
陈望洲指尖敲了敲桌子,“和沈凝聊结婚的事情。我当时也没听清楚,大概是在聊元旦和春节哪个日子订婚好,据说双方的家长都聊过了,就看他们两人的意见了。”
于胭手指蜷了下,尽管半信半疑,但她还是变了脸色,问:“那赵冀舟怎么说的?”
“没听见。”陈望洲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自己去问他呗。”
于胭内心波涛汹涌,她收拾完东西急匆匆地回家,果然在书房找到了赵冀舟。
她脚步缓了下来,“赵冀舟,陈老板说你上次在他的酒吧和沈大小姐聊了结婚的事。”
她单刀直入,完全放弃了自己思考,只想问他只想从他口中听到结果。
“你怎么知道?”赵冀舟放下手头的东西,顺手把眼镜摘下放在桌面上。
于胭睫毛轻颤,对上他幽深的眸子,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问她怎么知道,那就是确实有这件事。
她觉得他刚刚的话是在给她打预防针,下一秒就要告诉她他要结婚了,他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于胭吞了吞唾沫,心头涌上一股酸涩感。明明就在前一阵子,她还说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可现在怎么有些舍不得。
于胭把头扎在他的肩窝,喉咙里像吞了玻璃碴子一样,默认了这个事实,无力地说:“好突然,我都没想到,怎么突然间就说你要结婚了。”
她抬起头手捧着他的脸,装做大方地说:“那就祝福你呀,赵先生要请我喝喜酒吗?”
赵冀舟眯了眯眼,已经看到她的脸色变了,她想大方地笑,可却笑不出来。
赵冀舟瞬间就知道又是陈望洲对着她瞎说了,还没说全。这姑娘现在是以为他快要结婚了,他愣了下,突然也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圈住她的腰极为不要命地说:“想过来就过来,你和月月坐一桌,让她照看着你。”
于胭僵在唇角的笑终于荡了出来,她说:“赵先生好大方,沈小姐也大方。”
“总不至于懈怠了你。”
于胭忍住心中的苦涩,垂眸盯着他的纽扣,“那我也给赵先生随个份子,钱少您也别嫌弃。”
于胭从他腿上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她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逼着自己坦然大方,笑着说:“我说过,我不会像我妈妈一样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希望赵先生尊重我。”
于胭顿了下,快步走出书房。